走到高约十丈的山门前,深吸一口清新空气,抓起兽吞门环,扣响巨门。
邦邦邦!
“里面的师兄师弟们,请开门!我回来了!”
一个大头青年,揉着惺忪睡眼,从打开的门缝中露出半个脑袋。
“什么你回来了?!我们净明宗早就在山下贴过告示,警告不得冒充!不要想着耍花招偷摸溜进来,快走!”
“看模样,这个年轻弟子的岁数不超过二十,不知道我也不为怪。毕竟,我已十多年未回宗门……”姜恒心中自我宽慰。
“我真的是前任净明宗宗主的儿子,我叫姜恒。快带我上山!”
“是谁特么在吵闹?让人睡不好安稳觉……”一个年龄略大的汉子,扯着破锣嗓子斥骂。
“又是冒充认亲的。九年来,这是第一百零九波了……”大头青年嘟囔道。
“那就让他快滚,别耽误老子休息!”山门内的破锣嗓子汉子,不耐烦地催促。
“小兄弟,别装了,快走吧!你再不走,遇到藏宝阁的人,会得很惨!”大头青年摆手道。
“为什么会死得很惨?”姜恒不解。
“因为,凡是想到藏宝阁冒领姜家遗物的人,都得死!”一个与姜恒年龄相当的锦衣男子,身形陡然出现在山门之外。
“钱师兄,你怎么来了?”大头青年和破锣嗓子汉子吃了一惊,异口同声道。
“我练早功,凑巧路过。”锦衣男子上下打量姜恒,充满敌意。
姜恒微笑对望,不亢不卑,他那让女子魂牵梦绕的脸庞之上,剑眉星眸,英武非凡!
“若藏宝阁真有我姜家的秘宝,我便是领回又如何?这个东西,能够证明我的身份!”
姜恒摘下脖子上悬挂的玉牌,抛给锦衣男子。
锦衣男子皱起眉头,用手绢垫着接过白色玉牌,眼中杀意一现即隐。
“玉牌内没有丝毫法力留存,是假的!既然身份作假,那你只好去死!”
锦衣男子说着,把洁白玉牌扔在地面,朝姜恒猛然轰出一掌。
那道淡黄色掌影约有半丈高,携带着肃杀之意,呼啸而过时刮得众人衣角掀起。
姜恒的修为,此刻处于昆仑境一重。
但是那锦衣男子的修为,却是在昆仑境七层。
二人相较,在外人眼中,犹如云泥之别。
破锣嗓子汉子和大头青年不知真实情况,凑在一处挤眉弄眼,脸上满是丰收的喜悦。
“师弟,敢不敢打赌?今日保管又死一个!”
“有什么好赌的,死定了!我精得跟猴一样,你休想再骗我灵石!”
“既然你不敢赌,那就按老规矩,人死之后,他身上的财物我七你三……”
围观的吃瓜人群,越聚越多。
每次有人来净明宗认亲,对于这些年轻弟子而言,都不啻于一场盛会。
“让我看看,这次又是从哪来的不开眼的家伙?唔,还真俊呐!”
“小点声!你们注意到没有?地上的那个牌牌,看起来好眼熟……”
“亲娘咧!好像是姜家的太平无事牌!!!”
“没错,就是姜家的太平无事牌,我在十几年前见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姜家竟然还有人活着!!!”
破锣嗓子汉子二人,听见那些嘈杂之语,干咽一口唾沫。
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苦涩无比。
他们此刻很矛盾。
既希望姜恒被一掌拍死,又没来由有种想要跪下认错的冲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半丈高的掌影,离姜恒越来越近,威压临体,令人不寒而栗!
只不过,姜恒却眼眸微眯,双足不丁不八站立,如同焊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躲不闪。
因为他看见,在锦衣男子身后,已出现一个面目威严的中年修士。
在姜恒模糊的印象中,这是热血仗义的“钱叔叔”。
人群“呼啦”一声散开,纷纷躬身行礼,“弟子拜见钱宗主!”
中年修士名为钱武鸣,是净明宗现任宗主。
钱武鸣答应一声,渡出一缕法力,卷起太平无事牌,稍加验看。
半息后,他猛地挥动衣袖,轰散击向姜恒的掌影,掸得锦衣男子摔落于地,“混账玩意儿!胆敢辱没恩公后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说罢,他向姜恒单膝跪倒,双手恭敬地呈上洁白玉牌,“钱武鸣向恩公后人请罪!”
扑通,扑通!
人群都愣了!
那破锣嗓子汉子和大头青年更是面如土色,双双跪倒。
锦衣男子从地上爬起,抬起紫色衣袖擦去嘴角血丝,满脸的不服气。
“爹!姜家在九年前就已破落,你怕它作甚?!你快跟大家说,这小子就是个骗子!”
姜恒不理会锦衣男子的叫嚣之言,接过太平无事牌,擦去沾染的些许灰尘。
重新挂在脖颈,贴身戴好,笑眯眯地扶起钱武鸣。
“钱叔叔,你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