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回真错了，姐，那个…我也没想到那个局长会回来嘛…”
余烁无力地瘫在轿车的后座上，以一种撒娇的神态嗫嚅着：
“我真的只待了一小会，没想到运气能这么背的嘛，这我刚进去他就…”
“……”
乔麦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不知道是因为开车不想分心还是压根不想理后座那个小癞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挡风玻璃外的车流。
“嘁…”乔麦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要不是我在开车，我真得给你就地正法。你说你去哪逛不好…”
“对不起…”
“算了，局长应该也不会跟咱们计较什么…”
乔麦忽然怔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
“倒是你…我进去的时候你好像跟局长聊的蛮开心的？我还以为他会第一时间把你轰出来的。”
“啊…这个啊…”
余烁回想起了自己的“诈骗”行为，变得稍稍有些吞吐：
“其…实，我当时说我是个检查官来着…”
“…嗯？”
乔麦一个激灵，差点没撞上路边的围栏。
“你的意思…你还反过去调查起局长来了？他还信了？”
“我，我当时没办法嘛，他这眼看着就要对我动粗了，我只是不想太难堪啊。”
余烁两只手扣在一起，时不时瞟一下反光镜里映出来的姐姐的眼睛：
“顺便还能了解一下最近的案子，一举两得唉。”
话虽这么讲，余烁心里还是有些后怕。其实在把自己的卡包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刻，自己就做好了被赶出去的准备。
毕竟那里面装的是自己的学生证，还有几张用来威胁朋友的丑照。
但出乎意料的是昇枫不但没有查看证件，还乖乖地配合自己的“调查”。
这整个事情别说乔麦了，自己这个当局者都有点迷糊。
“可能是局长……格局比较大？”
余烁如是想了想。但这个答案明显没有让自己满意，蹊跷的地方有点多…
正想着，副座上放着的手机响了起来，乔麦仍旧盯着挡风玻璃，靠着本能在副座上把手机摸索了起来，接通电话后放在了耳边——
“……嗯，知道了，我正巧往那个方向去呢，马上到。”
乔麦说罢放下了电话，余烁则把脸从两个座位间的间隙里挤了出来：
“怎么了姐？”
“交管部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路上发生了严重的车祸，就在我们回去的路上。”
“交管部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怕我们也出车祸？”
余烁面带疑色。
“他们说现场惨烈得有点反常，不像是什么偶然车祸，驾驶员多少有点问题。”
乔麦顿了几秒，亮起了车前的转向灯，语气随即变得严肃了起来：
“所以现在要动用刑事人员……”
话毕，乔麦仿佛感觉仍有什么不妥，随即又把头侧了过来，瞟了一眼后座上的女生——
“要不你先下车，我在前面那个路口给你叫个车，你自己等车回去？”
“会不会有点麻烦啊姐，你这不是赶着加班吗？”
后座的女生却嘴角一勾，没有要领情的意思——毕竟这对自己可是积累经验的绝佳机会。
但乔麦显然不吃这一套。
“那你自己打车吧，正好我手机快没电了。”
“哎不是，”
余烁扒着靠背，语气变得有些慌乱，同时带着几分乞求的意思：
“你可以顺便带我去啊，我又不重，带过去也不费汽油啊。”
乔麦则把头转了回来，叹了口气，没有再看那个可怜巴巴的妹妹，而是看了看窗外繁杂的街角——
“你觉得等会要是再看到局长，你会怎么样？”
“我…我保证不乱来！当我是空气就可以了姐，求你了…”
片刻的寂静后，乔麦把车窗慢慢关上，旋即轻轻踏了踏油门，让汽车开始随着车流向前挪动。
余烁的事情对自己其实无所谓，她知道局长不会跟自己计较这些，乔麦此刻担心的，是刚刚发生的这起车祸的影响。
无论是对社会还是对局里的大家。
鸠灶东路。
几辆警车和救护车贴着人行道停着，车上的警灯发出的红蓝光线则交替着映染了马路两旁的房屋。
警员们的动作很快，在事发不久后，道路就已经被交警们完全封闭，其余的警员则忙着疏通剩下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