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生意上门，王威利眉开眼笑，马上冲对方喊道。
“我们是买卤肉饭的，要来一份吗？”
那工人一听，扭头不知道跟谁嘀咕了两声，又转过来。
“卤肉饭？那梅子汤呢？”
“梅子汤……”
听这意思是不要卤肉饭，要梅子汤？
这可怎么办，他们跟冯屠夫说的是卖饭啊！
王威利转头看向蒋维。
别急。
蒋维朝他使了个眼神，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牌子，往推车前面一挂。
“梅子汤不卖，我们免费送！”
纸皮牌子上赫然写着两行大字。
烧卤饭块，酸梅汤免费送。
团购价块一盒！
那工人一看，又转头跟人嘀咕，“团购是什么意思？”
蒋维扯着嗓子回复道，“意思就是买得越多越便宜！我家的卤肉饭又香又好吃，冰镇酸梅汤免费送，保管吃一回想两回！”
这话一出，扯着绿网的手脚架上探出好几个带着安全帽的脑袋，向下张望。
门口那工人的脑袋立马缩了回去。
“诶，他怎么走了？我们的卤肉饭呢？”
王威利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把那个人揪出来，端起卤肉饭塞进他嘴里。
“不着急，总得给人家留点时间商量。”
蒋维打着扇子，从桶里捞出一只碗，打了一勺酸梅汤递给王威利，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然后慢悠悠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边喝边说。
“这天真是热啊，还是冰镇酸梅汤好，又清凉又解渴，天天喝都不会腻！”
现在虽然刚刚三月，但港岛是典型的亚热带气候。
除去下雨的日子，中午下午热到爆表，早上和晚上却冷到必须穿两件衣服，才不至于冻感冒。
所以这里人人都爱冰饮料，巴不得一年四季都有冰东西吃。
但这时候冰箱还没有开始普及，很多穷苦人家家里还没有天天吃冰饮的条件，大家不得不上街买毛毛的冰苞吃。
“冰的，免费！头儿，咱们出去买一份吧！”
刚刚在门口探头的工人凑到包工头面前，满脸期待地搓着手。
“买什么买！你一人吃得完两份饭吗？！”
包工头说着，抓起脖子上的毛巾，用力抹了一把脸。
这天是真的热，他也很想吃冰东西，但工地上的盒饭早就跟附近食堂打了条子，根本用不着另外花钱买。
空气里充斥着酸甜的梅子味实在太诱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咽着口水。
他们不是不想吃，而是碍于包工头的面子，不好意思提。
可这种天气，要是能喝上一碗冰凉解暑的梅子汤，那真是一口百困消，两口云间飘啊！
终于。
其中一个吃饭的工人用筷子扒拉了两下盒饭，往面前地上一扔。
“什么破食堂，全是白菜豆腐，肉都没几丁，米又难吃，像混了糠一样，吃得老子牙疼！”
旁边的人一愣，随即马上回过味来，纷纷放下了手里的盒饭。
“是啊，老赵他们家食堂的菜是越来越清淡了。”
“可不，我女儿都说我最近瘦了不少，再没点油水可怎么行……”
“听说外面那家卤肉饭还送冰镇梅子汤，偶尔吃一回就当开荤，反正又不是天天吃。”
“有肉又有冰水，块也不贵嘛……”
“就是就是，我看行，试试看，要是不好吃，下回不买就是了。”
包工头听的心烦，索性把筷子一摔，“行了行了，一直念念念，吃饭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说完，他伸手招呼自己儿子过来，扔给他块钱。
“大头，去买两份卤肉饭，那人不是说酸梅汤免费送吗？你让他把那一大桶全送进来，让大伙喝个痛快！”
“爸，这样不好吧？”
苏大头摘下安全帽，捏着块钱，有些犹豫，“人家的意思是一份饭一份酸梅汤，不是两份饭一桶酸梅汤……”
“叫你去你就去！有便宜不占王蛋！”包工头说着，抬腿给了苏大头一脚。
他这个儿子哪都好，干活肯出力气，从来不喊累，但就是读不动书，脑子也犟，非得挨两下才听话。
苏大头揉了揉屁股，满脸不爽地走出工地大门，来到推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