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雪俏脸白里透青,冷盯着我,猜是愤怒得不行,要能动弹,随时都得蹦起来杀我。
“来,来呀,发功啊!你个狼心狗肺的臭娘们,起来杀我呀!要不是板牙管你叫姑,我还把你扔回井里去,看谁还救你?没几天,就叫你烂成堆蛆,就剩骨头!”我还不依不饶,把双截棍舞的生风,跳着脚大骂。
我解气地骂一大通,乌雪只勉强振了振神,诧异吐出两个字:“板牙?”
“对,你一个屯那板牙,我铁哥们!上初一那阵,我在他家住过小半年,就他带我上你家治过伤!”我看有门,接话嚷嚷。
乌雪还将信将疑,又细瞅我好几眼,紧张的身子才松驰下来,气若游丝说:“噢,好像……见过……”
费力说完,翕上双眼,没了动静。
管她好像不好像,总算模模糊糊认出了我,我接着大倒苦水:“对喽,我是你救命恩人,不是你仇人,咱俩是一伙的,知道不!亏你命大,叫我碰着了,要不……”
可只鬼叫几句就停了嘴,发现她还是纹丝不动,像真的死了。
乌雪这种状态,既叫我担心万分,又在意料之中。
心脏叫人快刺透了,换作一般人早完蛋了。
本来处在濒死边缘,又被我救到碉堡密室这个陌生环境,加上没认出我来,可能以为还身陷魔窟,重伤以后一直保持高度戒备和拼命反击状态,连番折腾,不死也快!
差点被捋得不能动弹,好心没好报,我是怕了她。
继续保持着安全间距,说话怕惊扰她,扔下不管还于心不忍。
就这么僵持着,过半晌,乌雪突然又动了。
可动作非常缓慢,头都一丝没晃,只睁开眼,干裂嘴唇微微蠕动,虚弱嗫嚅着:“水……水……”
“水?没水!渴死你得了,叫你偷袭我!”我不远不近站着,瞪大眼珠子,指手划脚发威。
乌雪无助地瞄着我,没力气再出声,像一只陷在沙漠里就要渴死的小动物,眼神里满是渴望,半遮半露的染血身子似乎都变得脱水干瘪。
我这人混的水裆尿裤,最大硬伤就是心太软,吃多少豆都不嫌腥。
看在眼里,忍不住良心不安,迟疑了一小会,还是大发善心,扔下不盯用的防身武器,转身去拿带来的铁皮缸子。
掀开盖,一股笨鸡蛋用热水冲拌的混合清香,幽幽散发开来。
绿色又营养,立时刺激我的味蕾。
“哎,要死还不死,装啥可惜!好吧,我给你点水喝。有一个事,咱俩得先说好喽,你不能出手干我噢!”
我把小铁勺放到温热飘香的鸡蛋水里,捧好铁皮缸子,一边郑重发声警告乌雪,一边试探着往她身边挪。
随着越走越近,我清晰瞅见,她眼珠转动,目光楚楚可怜,放射着一股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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