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快到饭点了!你刚来乌家屯,我昨晚喝多了,没说几句话就睡死死的,挺对不住你。我叫丫丫弄几个菜,咱哥俩好好喝几口!”心里正怜惜着,板牙被我话疗得心情好了点,张罗着爬下炕。
正中下怀,我喜滋滋应着:“好哇,咱小哥俩多少年没喝了,是该整几口,唠扯唠扯!对了,简简单单的,对付俩小菜就行!”
“你不最喜欢吃鸡嘛,丫丫电话里告诉,说把剩那些鸡肉都留着哩,等我回家,专门给咱俩下酒!”板牙早有准备,嗡嗡说。
以为早被吃光了,原来是留个后手,我立马馋虫上来:“哈,这鸡没白弄,给咱俩当个硬菜!”
“牛晓,你忘了,以前黑寡妇为只鸡差点没闹死咱们?!这回倒不算偷,那外边也传开了,说屯里来个骗子,冒充鸡主人连钱带鸡一起骗,你加点小心吧!”我一嘻哈倒好,板牙又惊乍地嚷道,然后出屋安排伙食去了。
这才想起来,乌雪还藏碉堡密室里养伤呢,我要是不管她,没准得饿死。
板牙提醒的也对,三胡子他们一定在四处搜查呢,我可不能因小失大,要是引起注意被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从大早上开始就忙叨,又累又饿的,就在炕上眯了会。
很快,板牙进来喊开饭。
一到外屋,小木桌子和饭菜碗筷早已摆好。
丫丫看一对哥们入席,一摘腰间挂的小围裙,女主人似的热情招呼:“牛哥,没啥好菜,你俩将就着下酒吧!”
“牛哥,伤还疼不,一会再上点药酒?”苏小雅应该给丫丫搭下手来着,一边摆凳子,一边目光关切盯我问。
她还算有良心,小话唠得挺暖和,加上我借乌雪光吃了两粒药丸,明显感觉伤不碍事了,就嘻笑着答上一嘴:“多大点事呀,早不疼了,几天就能好利索!”
看我精神头十足,苏小雅这才放心,小脸上浮现些笑模样。
“饿死了,咱开吃,边吃边唠!”板牙意味深长地夹苏小雅一眼,又瞥瞥我,大声嚎气吆喝。
的确都饿够呛,四个人往桌边一坐,零七凑地成了一家人。
板牙挨着我,又递筷子又放酒杯的,给着叫人感动的礼遇。
丫丫和苏小雅规矩坐对面,一大一小俩女生都梳个辫子,只是丫丫那叫羊尾巴,苏小雅是个朝天撅。
看来,乌家屯女孩流行这发型,现在不多见了,蛮有农村淳朴气息,比城里靓妹头发五颜六色顺眼的多。
瞅一眼饭桌子,正中间放着一碟鸡肉,软乎好咬的都叫我孝敬受伤的乌雪了,剩下头和爪子,还有些个肉少得可怜的硬骨头。
其他就几个水菜,倒也是盛情一片。
我混得都赶不上板牙当保安,没啥挑的。
“牛晓,来吧,咱哥俩开喝,不喝趴下都不行!”这时,板牙叫着号,拎起瓶散装笨烧,往俩掉碴的白瓷饭碗里倒。
白瓷饭碗外壁浸着花纹图案,发出土窑青花砖的乌里巴涂光泽。
碗比杯好,酒装的多,实惠过瘾,上来兴致能搂开大栓。
接过倒一大半酒的旧瓷碗,一股马尿骚味扑鼻而来,却觉着比世上最名贵的酒都香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