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政去了工部上值,但心思一直都不在工作上。
偷偷传了纸条让小厮来回往返几趟传递消息,告诉贾琏让贾府上下男丁女眷不得外出。
全都穿上正式衣服,开正门正厅,摆上香案供品,做好准备,说是今儿个会有公公会去府里宣旨。
因为传话的小厮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中间传来传去,早就走了样。
弄到最后,贾府众人全都被搞得稀里糊涂。
这贾琏本是荣国府大房,贾赦的嫡子。
贾赦虽然袭了爵位,但并不得贾母的喜欢。
反而是二房的贾政袭承了爵产,一直和贾母住在荣国府的正院。
贾母因见贾琏的妻子王熙凤精明强干,又是二房正室王夫人的内侄女,所以便让贾琏一家总管了全府上下事宜。
…………
话说就在贾政上朝之时,贾府上上下下全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院里所有道路用水冲洗了好几遍。
门前铺上了洗净的黄沙,通往贾府的街道全都用绸缎遮挡起来,街上挂满了红红的大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和贾府相好的,王家、史家、薛家,也都派了人带了贺礼来,准备一起热闹热闹。
贾赦、邢夫人更是把最好的衣服穿出来,
在屋里屋外,忙着接待贵宾。
“恩侯兄,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令郎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是啊,恩侯兄,不知道琮二爷婚配了没有?小女年芳十,我看和令郎很是般配,恩侯兄若是不嫌弃,咱们结为亲家,如何?”
“哈哈,明道兄,你且往后排排吧,我昨日就来上门提过媒了!”
“犬子不才,犬子不才,哪敢高攀各位!”贾赦笑得脸都疼了。
他朝着各位阿谀逢迎的抱抱拳,却不正面回应他们的话。
他现在完全是一种待价而沽的心态。
“呵?现在知道来巴结我了,可我现在又看不上你们了!”
“以我家琮儿目前的身价,那是随随便便能和你们结亲的么?可笑!”
贾赦脸上那傲慢的神色早就掩饰不住了。
他看着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围着自己转,
一切都值了!
………………
不过奇怪的是,直到等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
也没等到什么确切的消息。
贾琏、王夫人、邢夫人、贾母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聚在荣禧堂上,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
尤其是贾琏,来来回回转个不停,嘴里还时不时哀叹两声:
“哎,你说二老爷递话也不找个明白人!”
“弄个小厮,什么话也学不明白,真是急死个人!”
王夫人也说着:“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喜是忧,让人好不焦躁啊!”
“按时间来算,也该下朝了啊,怎么不见琮儿回来呢?”邢夫人也急得团团转。
倒是只有年纪最小的王熙凤在一旁朗声笑道:
“二老爷自来是那稳重心细之人,依我看怕不是陛下给咱家琮儿指婚了个公主,直接留在了宫里了吧?”
贾琏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在这里说笑!”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看看你到底着急了!”王熙凤也不怵他,直接回怼。
贾琏和王熙凤正在拌着嘴呢,屋外急忙闯进一个小厮来禀告。
“禀老夫人、夫人,并琏二爷,琏二奶奶,有六宫都太监夏老爷前来降旨。”
“哎呀,来人了,来人了,宫里终于来人了!”
吓得贾母、王夫人、贾琏、凤姐等一干众人慌忙起身前去接旨。
没等众人出了正厅,早见都太监夏炳忠乘马而至,身后又有许多跟从的内太监。
那夏太监也不曾负诏捧敕,直至正厅下马。
满面笑容,走至厅上,说道:
“特奉旨视察,贾府众人,凡有官爵者,穿戴整齐官服,准备好香案礼器,等着接旨。”
说毕,也不吃茶,便乘马去了。
贾琏等人不知何事,也猜不出是何来头,只得恭送了夏太监出府。
“夏公公,可知宫里头是啥情况了?”
贾琏拉住夏炳忠的手,塞了一包银子。
夏炳忠也不避人耳目,命手下的小太监收好了,笑道:
“琏二爷,我也只是个传话的,你们且安心在家里等着就是!”
说罢,夏炳忠骑上高头大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贾府一家老小,还是一脸懵逼。
………………
贾母等合家人心,俱惶惶不定,不住的使人飞马来往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