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殿之上,寂无人声。
文征孟躬身而立,神情不卑不亢,周身上下没有一丝烟火气,仿佛刚才逆了全朝的那番话根本不是出自他的口。
魏忠贤瞬间就怒了——
“放肆!”
他一声还没吼完,天启的目光已经投到了他的身上。
魏忠贤头上的汗刷得一下就来了——他知道自已这下真错了,皇上在此还没有说什么,自已抢先开口训斥,往小了说是僭越,往大了说那就是目无君上。
“陛下,此人危言耸听,意图惑乱君心,老奴一时气愤,这才出言喝止——”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是天启挥手制止了,“大伴不必解释了,朕心里有数。”
魏忠贤擦了把头的汗,一声不吭默默退后几步,心底把文征孟恨到了死。
“你说说看,到底怎么想的?”
文征孟昂然前头,阳光透过窗棂射到他的脸上,真如美玉明珠一样。
“陛下圣明,自建奴起兵来,大明节节败退,京城几度岌岌可危。直到去年睿王殿下领兵,接连大败怒尔哈赤,以至贼兵士气尽泄,不得不退守辽阳。”
文征孟侃侃而谈,一举一动无不合乎规度法度。看着他天启心里微微一动,他忽然想起一个来了。
“接着讲。”
“如今建奴拿下朝鲜,依微臣看决不是无意为之。众所周知,朝鲜贫瘠,地势多山靠海,又兼众所周知是咱们大明藩国,一旦被占,大明必不能坐视不理。“
一直没吭声的霍尘意不动声色的笑了一笑:“文大人,说了这么多,和我的观点有何不同?”
文征孟回头看了他一眼,“当然不一样!”
天启暗暗吐出一口气,摆摆手道:“说吧。”
文征孟:“刚才说了,建奴所为乃是存心设下的一个圈套,咱们如果贸然前去收复,必中建奴奸计。明知是陷阱而去跳,非智者所为。”
天启点了点头:“有些道理。”
霍尘意不咸不淡道:“那依文大人的意思,这朝鲜就不必去了?”
久已不说话的顾秉谦终于得到了机会:“这万万不可!属国失陷,主国视而不见,大明体统还要不要了?”
他这样一说,文武群臣一齐应喝,本来就不怎么安静的大殿瞬间就开了锅。
文征孟瞬间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身处指责中心的文征孟视如不见,听而不闻,就象引发这场大讨化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天启皱起了眉头,伸手一拍桌案:“都给朕闭嘴!”
世界安静了——
天启向文征孟点了点头:“你所说不无道理。照你这么说,朝鲜就不必去收复了?”
所有人的视线一齐移向文征孟,魏忠贤的脸沉的能够滴出水来。
“那倒也不是,朝鲜是大明的脸面,如果就此坐视不理,不但寒了属国王民之心,也会助长建奴气焰。”
本来已经安静下来大殿,再次不安静起来,说什么都有。
感觉被涮了一顿的天启的脸开始变得不好看,看向文征孟的眼神中的那点好感已经不见。
霍尘意有些意外的看了文征孟一眼,心中警铃大作,文征孟绝对不是说话颠来倒去的那种人,虽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