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摇了摇头，紧紧贴着龙鲸的心脏：“除非杀死施咒之人，否则无法解开毒咒。”
我咬紧牙关，声音充满愤恨：“婆婆，你能告诉我你丈夫是谁吗？在有机会的时候，我一定会用最卑鄙的手段将他杀死。”
老太婆凄然一笑：“他的名字是楚度，以你目前的实力想要杀他只会是自寻死路。经过这么多年的分别，他可能已经进化成妖怪的最终状态——阿赖耶态。”阿赖耶态？我吓了一大跳：“祖母，请问您的丈夫是妖怪？”
老太婆平静地回答：“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自己也是个妖怪。很多年前，我曾在魔刹天世界独霸一方。”她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双腿：“其实，最难的命运不是选择，而是没有选择。这一生，我被困在龙鲸的肚子里，直到天劫来临时我才离世。”
我的心一阵酸痛，老太婆抬起头，深情地凝视着我，许久才开口：“世间万物终有离别之时，年轻人，是该你离开了。”
“离开？”我有些懵然不知所措。
“难道你也想一辈子困在这个永远看不到天日的鬼地方吗？”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祖母。”望着她，我有些说不出话来。三年多的时间转瞬即逝，我学到了该学的，现在，似乎是时候说再见了。
从被龙鲸吞噬的那一天起，我就渴望早日离开，但此刻，我犹豫不决，舍不得离开这里。曾经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而如今，却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人生是否总是这样矛盾？老妇人摆摆手：“出发吧，不要效仿小孩子的样子。”
“婆婆，你脾气暴躁，喜欢咒骂，不顺心的时候甚至动手打我。和你相处的三年，我经受了许多苦。”我勉强笑了笑，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
“但是，婆婆，即使再苦，我依然感到快乐。”我凝视着她纷乱的白发，喉咙里隐隐作痛：“就算苦苦煎熬三年，就算是苦苦煎熬三十年，三百年，我都愿意。”
“扑通”，我跪倒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师父，在徒弟走后，请多保重自己。”
“小子，你要走就走，老婆婆都算什么？”老太婆颤抖着声音说道，转身离开：“快走吧，快走吧！”
我默默地站了许久，最终说：“师父，我，真的要离开了。”左看看，右瞧瞧，我还想和月魂见个别，但他不知道去哪里了。
老太婆背对着我，慢慢地说：“传火留余温，即使我不能离开这里，但有你在外面，也是一样的。”“我一咬牙，毅然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离去。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老太婆的声音：“小伙子，你要好好奋斗，别给我丢脸！”
我停下脚步，坚定地点了点头。不久后，狂风呼啸而至，老太婆突然飞到身后，用力抓住我，猛地向前冲去。就像她教我修炼的每一次那样，她举起粗鲁而强横的手，毫不考虑我的意愿。
我微微一笑，闭上双眼，任由她牢牢抓住，带我飞奔。实际上，以我现在的法力，摆脱她并不困难。
风从耳旁呼啸而过，内心充满温暖的感觉。被她牢牢抓住，我们穿过蘑菇林，穿越化血漩涡，穿越已经过去的三年时光……”
“婆婆，你抓得好痛！”我忍不住抱怨道。
“婆婆，请你能不要这么粗鲁吗？被你这样抓着真丢人！”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她。
“婆婆，你是不是虐待狂啊？”我开玩笑地问道。时光一幕幕后退，我仿佛看见昔日顽皮的青年被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抓住，嘴里不停地抗议。随后，一个个暴栗毫不客气地击打在他的脑袋上。睁开眼睛，我凝视着老妇人消瘦的面颊，眼泪涌上心头，急忙扭过头喊道：“奶奶，你怎么不知道爱护美玉？我好歹也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
“噗”，一个暴栗狠狠地敲在我的头上。我摸摸头，默默地笑了，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伤感，我明白，这将是最后一次挨打了。
在流血的河边，她放开了我。
“小子，你看！”老妇人望着鲜血般的河流，神情庄重。在我们面前，一条红色的河水滔滔翻滚，蜿蜒前行，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永不停歇。它就像是我的人生，永恒向前，永远顽强，永存对命运抗争的希望！生命的长河是何等弯曲，而希望则是何等伟大。年轻人，我相信你将取得巨大成就！老太婆沉声说道，语气逐渐充满伤感：“在河的另一边，必定存在着更加美妙的世界。可惜，我将无法亲眼看到你将来在北境崛起的一天。”
生命何等盘旋，而希望又何等壮丽。我默默地念着，在远处的山丘上，突然传来一声低吼，我眼睛紧盯着远方，只见犀狍蹲在峰顶，向我嘶吼，雪白的尾巴如火焰般摇曳。
嘹亮的吼声久久回荡，我心中一颤，犀狍啊，你也能感知到我即将离去吗？我用力挥动了手臂，毅然向上飞冲，运用混沌甲御术，使上方的天空变成一片混沌。刹那间，我已穿越了龙鲸，从它的腹部破空而出！
再见了，师父！我将传承你的志向，师父，总有一天，我会打破宿命的束缚，完成你的愿望！
我一定会杀掉楚度。
我将抵达河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