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回想起昨日遭受欺凌的那一幕,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对武迪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一丁点好感如雪崩般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刻骨铭心的怨恨和愤怒。
武迪却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一切,他装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声音如同受伤的孤狼:“我的手臂好痛啊!伤势好重啊!求你了,让我拉一下吧!就一下!”
牧尘心中的愤怒如沸腾的岩浆,他鼓足了勇气,握紧了拳头,走到武迪的面前,拉住了他的手。
刹那间,一股犹如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的眼圈瞬间红了,如同一只受了大委屈的小白兔,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怎么不去死!我恨不得你去死!”
两秒钟后,他如被灼伤般抽回了手,气愤地喊道:“可以了吧?”
武迪没有回应他,而是一脸陶醉地再次将手捧在眼前,如端详珍宝般仔细打量,缓缓回味着那触电般的感觉。
这时,牧尘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他用犹如看杀人的目光瞪了武迪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仿佛是一只从大灰狼魔爪下逃出的小白兔,不愿意再在这里多待一刻。
武迪看着牧尘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眼中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和猥琐的微笑。然后,他转向谢安琪,却迎上了一双鄙视的眼神。
...
在两个多小时的奔波之后,武迪终于将所有人过了一边。
然后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两个人,武迪与谢安琪。
“里面有两个异能者。”
说出这句话的,不是武迪,而是谢安琪。
“是吗?”武迪看着谢安琪,眼中的疑惑有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谢安琪微笑着看着武迪,那双如猫眼般的杏眼中闪烁着百分百的自信,就像是闪烁着两颗明亮的星星:“依据你当时的表情判断的。不过,我并不知道另一位异能者是谁,你也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神情变化。”
武迪只觉得一股冷意瞬间从脚底板一直贯穿到脑海:“你确定自己真的看出来了?”
“当然。”谢安琪对自己的洞察力一直很有信心,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观察他人方面,稳稳的压制住了武迪:“其中一个是熊起年,另一个是…是…我找找他的名字啊…霍彧东,对,就是叫这个名字。”
武迪看向谢安琪的目光已然发生了某种质变。
要知道,他可不是刚出校门、没有社会经验的青涩少年,在Z世纪的15年里,他已和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亲身体验了尔虞我诈、两面三刀、阳奉阴违的“社会课程”,称得上是阅历丰富、老谋深算。
然而,在她的面前,他却好似变成了一座透明玻璃山,所有的秘密都无法隐藏,就像是被扒了个精光:“安琪啊,你简直就是妖孽!你这察言观色的能力简直就是要逆天啊!”
谢安琪闻言,只是抿嘴一笑,那一抹羞涩中,带着些许难以名状的狡黠:“再妖孽、再逆天,也还有一个人我没看出来的。”
她眨了眨眼,灵动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你告诉我,牧尘是不是异能者?”
“她不是。”
他沉声说道。
“哦。”谢安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150来个人里,有2个异能者,这个概率你应该很满意了吧?”
“很满意,熊起年没什么问题。”
武迪拧眉深思片刻后,又追加了一句,“不过霍彧东,这个人能不能用还不知道。”
谢安琪听出了他话里的意味,垂下眼帘,藏住了翻涌的情绪。
武迪看着她,感受着那种久违的亲近感。
与聪明的人交谈总是省事的,更何况这聪明人是他的同伴而非敌人。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值得庆幸、甚至可以说是烧高香的事情。
他坐在那里,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从变异鹿身上得到的兽囊。
那是一个能够孕育出特殊异能兽的兽囊,换句话说,它代表的是一种可能性,一种能够将普通人转化为异能者的可能性。
这个人,他心中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人选。
那是一个他心中占据了无可替代位置的女孩,他的牧尘。
一想到这个,他的心中就会瞬间被甜蜜与温暖填满,然而紧接着,他又会立刻驱除掉这个诱人的想法。
牧尘,这个纯净如儿童般美好的女孩,她现在还没有见过人性的险恶与血腥。
如果她成为了异能者,他舍得让她去面对那些丧尸、去和其他同样狡诈的幸存者战斗吗?
答案,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