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然，我且问你。工部一应制度人事，历年重大工程设施，府库各项物资仓储，各地在册工匠人数等等相应信息，你是否清楚？”
“下官清楚。”
“黄口竖子，安敢出此狂言。工部这些信息汇总量，何其庞杂，你居然都能了解清楚？”吏部尚书唐怡书直接训斥了起来。
“下官寻常整日和图书资料打交道，在工部六年时间里，将工部储存文书资料悉数翻遍。再加上下官记忆力还算过人，所以都能记得住。”
“赵安然，我再问你。这些年，你曾写过十余篇文章，洋洋洒洒十余万字。指出工部近些年的漏洞弊端所在，以及诸多不足之处，并且提供了相应的解决办法。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是有这么回事。”
赵安然实在没有想到，为什么帝师会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诸位大人，这赵安然文章中提供的不少建议，被他的上官占为己有，并且上报工部尚书秦大人，最终付诸实际。确实对改善工部缺漏，起到了明显的作用。
事实证明，这赵安然的见解和能力，对于工部的运行发展，大有助力！”
“纵然真的如此，但这赵安然实在太过于年轻，缺乏足够的历练。下官觉得，纵是要对他予以重用，那也不妨先将他提拔两三级，陪在工部尚书秦大人身边，多多学习。
有秦大人的悉心教导，再加上他本人每日间的耳濡目染。经过时间沉淀，能力积累足够之后，再行任命提拔他为工部侍郎一职，也不是不可啊？”
吏部尚书唐怡书，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儒家讲求中庸之道，处事讲究中正调和。
鲁小迅对此，就有犀利的点评。
一栋房子，内部光线太暗，你若是直接主张开扇窗户的话，一堆人会来反对你。但是，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的话，那么还是同样的那批人，就会跑过来调和折中，愿意开窗户了。
“说到底，诸位大人还是内心存在傲慢偏见，墨守成规，固步自封啊。
如果，任命官员，提拔人才，过度甚至侧重于年龄阅历的话。那么，我建议在场的诸位大人包括我在内，都可以辞官归家了。然后，让诸位大人的父亲前来上任，岂不是更好？”
“你，这……”
“荒谬，简直荒谬至极！”
“帝师你这不是纯粹诡辩吗？”
……
施钟云可不管百官的群情激愤，继续火上浇油。
“按照诸位大人的想法，干脆以后连科举选拔都可以彻底取消了。直接全国普查，将年龄最大的老人悉数找来。按照年龄大小，分配官职高低，岂不是妙哉？”
太傅陈小蕃实在听不下去了。
“不错，眼下云国官场，以资历决定官员升迁，确实有所不妥之处。但帝师悉数否定也未免太武断了吧？
年龄大，阅历足，也代表了其人经历事情之多，累积经验之丰富。遭遇突发状况，能够胸有成竹应对，制定正确方针对策。不至于手足无措，错过最佳时机。
年轻人，往往临阵经验不足，遇事犹豫难下决断。甚至有些人不知事态言重，任性妄为，因而引发的祸端，同样不在少数。”
对于这位清流派代表，为人刚正清廉的文官领袖，施钟云内心还是尊敬佩服的。或许对方治国安邦能力不足，但是其人品德行，足以为人师表。
“陈太傅所言确实在理，但是，其中却也有着一个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