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你这是在，速写？”
“啊，是的。我向Malkuth要了本子和笔，这样子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Angela这次没有那么不解人情地催促X应该把注意力放在生产能源上，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笔在纸上滑动。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面除了唰唰的绘画声，竟听不到一点动静。
“好了，完成了。”
X伸了一个懒腰，放下手中的笔。Angela探头看去，纸上绘制着以X的视角来看的办公室。
“很了不起。”
虽然是这么的称赞，但看不出来她的表情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这种作品Angela也能很好的完成吧。”
“不，我能完成是因为我是一台AI，而主管作为一个人类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很不错了。”
“是吗？我只是想把我看见的东西画下来以免再次睡过去。”
“过分的谦虚可就是傲慢了。”
“不，Angela，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将我所见的东西记录下来，仅此而已。”
“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即使在其他人看来我画的是什么旷世大作。”
X叼着笔，撑着头看向Angela。随即翻过本子的一页，笔迅速地在纸上游走。随后纸上就呈现出一副栩栩如生的人物画。
X将其惊愕的神情，衣服的褶皱，及其细微的动作，一切的一切都呈现在了这个本子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很难相信这幅画是一个人用短短几分钟绘制的出来的。而不是一个机器。”
“或许吧，当人掌握一项技术到熟练的地步时，都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质变。”
X将笔轻放在桌上，双手抱头靠在了椅子上。柔软的触感将整个人深深陷进去。
“创办人总跟我说每一次成功的经历都会让你成为更加出色的人。”
“在克服无数的艰难与失败后，脑叶公司必将变得更好你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公司迈向辉煌未来的每一步。”
“那我要是不在了呢？”X忍不住插了一句。
“在别人讲完话之前请保持安静，这是对待他人的基本礼仪。”
“……”
“您今天过的怎么样？”
“我……”X正想回答，然而马上就被Angela打断。
“当然不错了，答案如此明显，您没有必要回答。”
你这完全是在自问自答好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咳咳，Angela，其实我今天。”
X还是想抢救一下，也许自己惹得对方不开心，对方就把自己开除了呢？
“难道在脑叶公司里担任主管让你很不顺心吗？要知道可是有很多人为了这个位置大打出手。”
“那是别人，Angela，我想问你，你知道什么是心吗？”
“心？”
“没错，我指的自然不是心脏之类的器官，而是人们之间的心意相通。”
“你是说情感吗？情感是生活现象与人心的相互作用下，产生的感受。是态度这一整体中的一部分，它与态度中的内向感受，意向具有协调一致性。”
“是态度在生理上一种较复杂而又稳定的生理评价和体验。情感包括道德感和价值感两个方面。”
“停，我的意思是我和你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你为什么确定我一定在这里过的开心呢？”
“的确如果两个人十分的熟悉，他们可以从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而你，Angela，你只是用其他人的标准来衡量我。”
Angela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她很想说自己还不了解你这个家伙，都在你身边陪了一百万年里。
现在的这个主管给了她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他不像自己陪伴过的Ayin，却又和输入自己，属于Carmen的记忆里的Ayin十分相似。
Angela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仿生肌肉中，如果她现在是一个人，可能就会被这痛觉所惊醒
“怎么了？”
X看着快要保持不住之前的风轻云淡的Angela，自己不会一下子就把对方说到核心抑制的地步了吧。
【诶诶，核心抑制是部长专属的东西。】
“现在讨论这玩意有什么用啊，她的样子看起来要崩溃了。”
“那么，主管，你能向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心吗？”
Angela放开紧握的双拳，几乎是强压着自己的语气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依旧是那么的平淡。
“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
X摇头，如果他知道这个问题又为什么要向一个AI请教。这件事真的很荒唐，人不能解决的东西寄托到人所制造的东西上。
两人陷入沉默，但Angela还是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主管，你过去的人生又如何？”
“过去的人生？也没什么。”
“总得来说还不错。”
听到X的回答，Angela的眼睛闪烁不定，身为顶级AI的她怎么看不出X是否在说谎呢。
“能保持您的人生一直走在正轨上也很不容易，在这里，您一定会过上更好的生活的。”
“一棵树不能在所有地方生长，它需要肥沃的土壤，适宜的温度和水的浇灌。”
“然而大多数种子都会落在贫瘠的土地上，对他们来说，连生根和发芽都是巨大的挑战。”
“这是个很普通的比喻。”
“我无法为你浇水或提供合适的阳光。”
“但我会尽我所能去耕耘你所在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