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内的气氛如同霜降，
江辰的一番话，让现场观众如坠冰窟！
尤其是那些声称无法迈过“情理”的人。
他们本来觉得盖亚的应激反应太过残忍，
修罗场中一个个被搅碎的生命，
海洋雪中不时翻出的灰白眼球，
都深深刺激着他们的生理极限。
他们最不能接受的，是这样残忍的现象竟能逻辑自洽！
他们本能的不愿相信，
也希望戴维斯能够质疑成功，
可没想到，
江辰用最平静地语气，
将“会杀人的！”四个字，
毫不留情地砸在他们脸上！
他们在那一瞬间是不服气的，
戴维斯是，杨冰是，
甚至玛利亚、克里斯、布朗等等都是。
他们试图出言反驳，可每一个字都硬生生的憋在了嘴里。
他们再次回顾江辰的话，
如果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而产生应激反应，
会杀人吗？
会吗？
会杀人吗？
他们陷入这样的自问之中，
问的次数越多，答案似乎越清楚。
或许，答案本就不问自明。
似乎，所谓的文明，所谓的约束，
所谓的道德，所谓的“情理”，
都不过是漂亮的花衣服，
只是他们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
如果受到威胁……
戴维斯深吸一口气，
一次次的自问，仿佛一次次撕开自己的伪装，
他看到了那个赤果果的自己，
和最真实的人性！
会的，他会的！
他一定会的！
“呼——”
戴维斯长出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通透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一瞬间成熟了。
他感觉之前的自己好愚蠢，好笨拙。
不过……他似乎并不讨厌那样的自己。
他在乎的从来就只有学术，就算在别人眼里不成熟，那又怎样？
他不在乎！
他好像，对自己的认知更加清楚了。
仿佛……自己在自己的脑后，观察着自己。
好奇怪的感觉……
难道，是江辰的一番话，让他开悟了？
他看向江辰，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现在的江辰让他感到一丝丝害怕。
当然还有更多复杂的情绪，比如敬佩。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他不禁感叹。
什么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直逼人性的话呢？
让他们在场的一两百人，彻底撕开伪装！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他参加过数百场学术交流，
从没见过这样神奇的人！
他对江辰的好奇心越加浓厚。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人性的伪装吗？”
“还是说，你见过了太多的人性，所以才能一眼看透？”
他忽然觉得，他好像小看这一场所谓的赛后表演了。
这是表演吗？
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江辰一个人精彩！
如果说，江辰前面的模拟让他体验到了一场视觉盛宴，
以及逻辑盛宴，
那么刚刚江辰的那番话，
就是让他体验到了人性的盛宴！
他一层层地撕开伪装，
面对最真实的人性！
他也想明白了，
就像江辰说的，他虽然提出了盖亚，
却并没有产生足够的尊重！
盖亚并不需要他们虚伪的同情或者怜悯，
它只是在生命受到威胁之后，进行无限制反击！
修罗场也好，海洋雪也好，超级变异也好，
都只是它的应激手段之一罢了。
他们这些人，严格来说属于造成这一切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