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快多吃一点，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在长身体，你也多吃一点，这大笨熊有点能耐啊，能抓到这么大一条鱼。”
今晚皓月当空，秋高气爽。姚天承和姜烨师徒俩用白天大棕熊捕到的北鳟鱼做了一桌全鱼宴，桌子摆在了屋子前的空地上，姜烨大口干着饭，而姚天承抬头望着满天星斗的夜空，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师父，这酒那么难喝，为什么看你每次喝的那么陶醉。”姜烨实在无法理解酒的美味之处。从小姚天承经常怂恿他喝上一口，每次姜烨总结两个字“难喝”。
“春赏桃花夏观星，秋敬满月冬陪雪”姚天承并没有直接回答姜烨的问题“等你有此心境以后定能体会美酒之韵味，到时我们再推杯换盏吧”说完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师父，最近我已经将丹田中的炁凝结到一块了，现在差不多有鸽子蛋那么大了。”姜烨不想再和姚天承探讨酒的问题了，于是马上转换了话题。
“嗯，为师已经观察到了”姚天承平静的回答道，但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弟子的欣赏，纵然被称为天才的他也是用了二十年才凝结出一颗黄豆大小的能量体，现在他快一百岁了，丹田内的能量体也只有鸭蛋那么大。是的，姚天承虽然看着才三四十岁的模样，但实际年龄已经接近百岁，因为修炼炁的原故，所以身体各个机能依旧生气勃勃，衰老的非常非常缓慢。
“以你修炼的时间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实数难得，非常优秀了，但不能因为这样而妄自尊大，还需不断精进。修炼一途没有终点，你可以仔细观察为师的炁丹”姚天承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修炼创世本源经到一定程度就能感应周身所有炁的流动，甚至在姚天承和姜烨的眼里，周边所有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所有生命体内的炁都能真切的感受到。炁在他们体内的分布，流转，一目了然。但平时姜烨不会刻意去观察姚天承体内的炁，毕竟这种行为有大不敬之意，但现在姚天承主动说让姜烨内视自己，姜烨可不会错过这种机会，双眼立马像扫描仪一样把姚天承里里外外看了个仔细。
“有何不同？”姚天承看姜烨收起了目光，于是就问道。
“师傅的炁丹凝而不散，而且非常精纯，浑然一体，而弟子的炁丹虽凝而不聚，纯而不精，还是和师父的有很大差距的。”看了姚天承的炁丹后，姜烨的内心受到万点的打击。
“嗯，炁丹的凝聚是靠日复一日的修行所成，你的时日尚浅，还有为师要求的每日修炼运炁时务必配以静心咒，可有怠慢？”
“弟子时刻遵循师父教导，每日运炁修炼必默念静心咒。”
“嗯，静心咒能净化你的心神，对净炁化纯为精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能保你内不生邪、外不侵煞，所以切不能在此事上偷懒。”姚天承夹了口鱼吃，然后对着姜烨问道：“小烨，你可知修行的意义？”
“变强！然后斩奸除恶，锄强扶弱，解救苍生，还这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那你如何斩奸除恶?”
“杀！以杀止杀！”姜烨用他清澈无比的浓眉大眼看着姚天承，铿锵有力的回答着姚天承的问题。
姚天承沉默了，看着眼前这个一腔热血的弟子，仿佛将自己带到了几十年前。陷入了一阵恍惚后，姚天承很快又回过了神“杀并不是办法，只是一种手段而已，你以杀止杀，只会让你的戾气侵蚀你的心神，到时你和你口中的奸恶之徒又有什么区别。”
“我杀是为了守，守护弱者，守护世间清明。奸恶之徒杀是为了夺，夺走利益，夺走公平，夺走光明。所以我和他们有本质的区别。”
“但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世间的生存法则，你利用你的强大强行介入，是否也是不公平的呢？一切配上冠冕堂皇理由的杀戮，其本质还是杀戮”
姜烨愣了一下，但马上坚定了自己的心神，继续说道：“如果能以我成为万人唾弃的杀人魔为代价，换取这世间苍生的太平，我会奋不顾身的走向这条通往地狱的道路”
姚天承此时内心是有些震撼的，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子有着要学成后入世救苍生的宏愿，但没想到这心志已经如此执着。看着姜烨那在月光下黑的发亮的眼睛，姚天承起身回屋又拿了个酒杯，放在姜烨面前，并将它倒满。然后拿起自己早已添满的酒杯对着姜烨说到：“敬我的傻徒弟”然后一饮而尽。
姜烨马上举起酒杯，憋了口气，闷尽杯中酒，一股五谷精良之氣从口入喉，这一次姜烨觉得这酒没那么难喝，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师父口中所说的心境。
“黑夜赋予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姚天承抬头看着天，有感而发“小烨，明天收拾一下，后天为师带你去最北面的玄通山脉加强修行，两年后不管你修行到何种程度，都入世寻找你自己的道路去吧。”
“好！”
“是蛟入水，兴风作浪，掀起血雨腥风，还是神龙飞天，保这一方大地，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完姚天承转身向里屋走去“为师喝多了，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是！师父。弟子再坐一会就去睡了。”
十年前，他和姚天承来到这片森林，在这座山顶修建了这间小木屋，一住就是十年，比他出生的那个山村住的时间还要长。期间姜烨也问过姚天承，为何那天他会出现在自己那个山村。姚天承回答他：冥冥之中有天道的指引，让他来到了他的村庄的后山，但当他到的时候，全村就剩下姜烨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姜烨到并不是对这件事纠结，只是出于好奇，因为他那个山村着实太偏僻了，他到六岁都没见过村外的人，如果没有姚天承，他们全村的命运肯定是被扒皮抽骨，残渣剩肉被野兽啃食干净。所以姜烨从来没有怨天尤人过，欣然接受自己命运的安排。而且也从内心非常尊敬姚天承这个师父，一个绝世高手收他为徒，而且还是唯一的徒弟，悉心教导、抚养了十年，也经常带他去附近的城池置办一些生活起居的物品，顺便增长一些见识。每年姚天承都会给姜烨办上几件新衣服，六岁到十六岁，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衣服基本就是一年一换，还时常用野兽的皮毛亲自给他做一些袍子，给了姜烨失去的父母之爱。
就这样姜烨席地坐在空地上，身披银色月光，进入了修炼状态。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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