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婉惊讶、疑惑,如听天书一般,这个,真地没办法解释。
“这算什么,双剑合璧?”楚思婉形容道。
“或许是吧。”庄飞鹤不置可否。
“庄飞鹤,你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苦绝崖那次,就在我们都觉得没有出去希望的时候,居然出现了连接空间的空悬移镜,这次又是两把绝世好剑莫名奇妙地合二为一,为你所用!”楚思婉羡慕又欢喜道。
庄飞鹤的眼神中几乎没有任何喜悦。
他把这些理解为宿命,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当你试图摆脱宿命时,宿命会强行将你拉回到它所给你安排的正轨。
就像在苦绝崖,你以为你要死了,可是宿命并不是这样安排,所以就出现了空悬移镜。
什么狗屁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就是典型的装逼遭雷劈的前奏。
这个将由古月族人折腾出来的乱局,他庄飞鹤注定不能独善其身。
“巧合而已。”庄飞鹤道之淡然。
楚思婉抚着庄飞鹤这把未确定名字的剑,真切体会到它蕴含着无法形容又压制不住的洪荒之力,这种力量是自己的惊鸿无法比拟的。
她有些慌乱地将剑还给庄飞鹤,生怕剑中的力量喷薄而出。
庄飞鹤轻柔地收回剑,问道:“楚大小姐,楚掌门去世之前,可是见过什么人,或者是有什么不同寻常?”
楚天仞死于自己的毒药,望魂归。
望魂归是庄飞鹤二十多年前就制出来的毒药,最近五六年基本上没有用过,甚至八宝葫芦里也仅存有两三人份的望魂归。
汪尘可不是个吃老本的人,所制的毒药虽然名字不变,但是一直在更新换代。一些时间较长的毒药,该淘汰就淘汰。
比如这望魂归,它是缓释毒药,人吃了不会马上毒发。
这毒不符合他杀人的性格,所以他极少使用,既然不常使用,那就没有更新的必要,慢慢也就被抛弃了。
要不是这次楚天仞死于望魂归,庄飞鹤都不一定能想起来自己还曾制出这种毒药。
提起楚天仞,楚思婉难掩凄然之色,但还是强忍着悲痛道:“家父死前,曾去过武射山,找过掌门苏加子。”
“那楚掌门为什么要去找苏加子?”庄飞鹤又问道。
他认为,楚天仞的死一定跟古月族人有关。
古月族人将楚天仞的死嫁祸于自己,应该又与综魔门有着莫大的干系。
因为自己,是唯一从这次围攻中逃脱的综魔门重要人物。
古月族人还是想借他人之手,置自己于死地。
二三十年前,汪尘制毒并不谨慎,除了将自己搞得剧毒入身之外,对制毒配方也仅仅是草草记下,留在制毒的地方。
被外人所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望魂归,所需材料相比之下不算珍贵,而且在永谊大陆都可寻得到。
伤感的楚思婉补充道:“七大门派围灭综魔门后,并未离开鬼卧山,而是在那里苦苦搜寻一本名叫《魔罗天罡典》的残卷。我也是跟父亲交谈,才知这七大门派围攻综魔门背后的原因。”
说着,楚思婉含着歉意看向庄飞鹤。
庄飞鹤故作不知,嘲道:“还有这事?我在综魔门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魔罗天罡典》这东西。”
楚思婉捋了捋鬓间碎发,道:“家父说,这《魔罗天罡典》,他是从武射山掌门苏加子那里听得的,也正因为如此,羽睦派才加入到了围剿综魔门的行动当中。”
庄飞鹤嘴角挂着嘲讽,道:“现在七大派真是越来越没有骨气了。”
楚思婉似是心中有愧,没有介意庄飞鹤的嘲讽,又道:“事后,家父觉得被耍了,就想着去找苏加子理论一番,结果从武射山回来没多久就去世了。然后大家都说是你下毒害死了他,就是在苦绝崖的时候下的毒。”
庄飞鹤细细揣摩着,羽睦派掌门被毒杀,肯定不单单是为了嫁祸自己。
或者他看到了什么,或者他知道了什么,威胁到了下毒手的人。
楚天仞知道了些什么事,让他惹来杀身之祸。而他知道的事,必定跟古月族有关。
“你放心,我肯定将楚掌门被毒杀的事查个一清二楚。”庄飞鹤安慰道。
像是有了个强有力的支撑,楚思婉当即提起了精神,由悲转喜道:“谢谢。”
差不多一个白天的时间,赤炼神鹤在佛州境内一条没有人的道路落下。
楚思婉指挥神鹤独自返回,然后跟着庄飞鹤进城。
进入县城,已是傍晚,此时上珍佛山拜访仁悲寺显然不妥。
站在城门口,庄飞鹤端着下巴看着贴在城墙上自己的通缉令,上面的画像跟自己一点也不一样。
诡谲尉訾萤以前并未见过庄飞鹤,是根据永泰尉桑冲的口头描述而易容成庄飞鹤,所以与真实的庄飞鹤有着差别,而且假庄飞鹤的出现都是在深夜,那时候又很混乱,没有人看到庄飞鹤清晰的样貌,也就无法准确描摹。
云凌观的弟子云开平和云开安是亲眼见过庄飞鹤,只是因为通缉令下得仓促,未征询他们两人对于画像的意见。
多种原因相加,画像自然与庄飞鹤本人相去甚远。
在县城里,庄飞鹤不用遮挡面部,也不会有人将他跟通缉令上的庄飞鹤联系在一起。
两人在县城内找了家客栈,庄飞鹤以庄无悔的名字,要了两间上房,吃了晚饭,各自休息。
翌日一大早,楚思婉和庄飞鹤精神饱满,腹中也饱满,赶到了珍佛山。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感到诧异。
珍佛山一片萧煞。
上山的路被落叶所覆盖,看来已有几日没有打扫。
偶尔出现的几个僧人,也是神色冷穆,步履匆匆。
更是看不到一个香客。
给人的感觉,像是仁悲寺发生了重大变故。
“庄飞鹤,我怎么感觉这里好像发生了大事?”楚思婉蹙眉道。
庄飞鹤目光严肃,抬头望了望,迈步上山,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快速上山,速度之快,带起的落叶打着转倒飞于半空,久久不见落下。
上至半山腰,才有仁悲寺的僧人带着阻拦的意味问道:“请问两位施主,可是来仁悲寺敬香?”
这僧人目光和煦又不失威严,双手合掌,挡在了庄飞鹤和楚思婉面前。
庄飞鹤翘首望去,依然看不见仁悲寺寺院,看样子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路要走。
他站定,施礼道:“我叫庄无悔,她叫楚思婉,是奉羽睦派掌门秦明月之托,特来拜见贵寺普慧方丈。”
楚思婉将准备好的拜帖拿了出来,恭敬地双手递到这位僧人面前。
僧人眼神复杂,迟疑片刻,还是礼貌接过拜帖,匆匆瞥了一眼,道:“请两位施主稍等,待我回寺禀报。”
“那有劳了。”庄飞鹤目沉如水道。
这僧人一抚长袍,转身一跳十丈,身轻如燕,逐渐消失在庄飞鹤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