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邦夫去找代维,想把刚才的事告诉他。但刚进屋,就看见代维呆坐在桌前,眉头紧锁。
“怎么,发生了什么坏事?”
“原来我以为活着就是找到食物和物资,看来想的太简单了。”代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刚才收到消息,最近周围已经变得不安定了。”
“嗯?”
“从最初灾难发生到现在,两年多了。对于大部分的幸存者来说,其实消耗的一直是原来留存下来的东西,特别是食物。两年过去,食物终于要消耗干净了。所以,你想想,剩下的时间,会发生些什么?”
邦夫没有直接回答代维的问题,思考了几秒,道:“确实,我们储存的面粉也不太多了,单凭那些草和虫子蚯蚓,实在很勉强。只要还有第二个选择,我想,没人会选择饿死。”
“其实我能预料到,会有人专门以抢夺他人为生存的手段,但是没有想过他们会组成一个团体,人数甚至能达到上百。”
“这么多?”邦夫也吃了一惊。
“不仅如此,他们还有着严密的组织和相当的武装,成员的组成也多是年轻力壮的男性。”
“说白了,这不就是一伙儿强盗么?”
“无论是什么,对我们都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代维站起身来,用桌上的杯子代指简单地指示了下位置。“现在,他们就在我们正北方向,大约二十多公里。据说,那边刚被他们侵占。没意外的话,最迟两天,就会到达我们这里。”
“他们会不会朝东去呢?”邦夫问。
代维摇了摇头,道:“我感觉,他们的目的似乎是南边的港口,所以会一直南下。”
“那看来是无法避免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对付一群行军蚁,正面碰撞肯定是不行的,我现在只想到了一种,那就是躲起来藏好。”
“躲起来。”邦夫重复了一遍,认真地思考着。“如果他们急于赶路的话,对途经沿线的搜索就不会很细致。我们本就在地下,把上面的痕迹抹掉,做好伪装,藏个一两天倒是没问题。”
“是的。”代维的神色中露出严峻,“可一旦被发现,我们所有人都集中在地下一个地方,到时候连反击也不可能。”
“是个问题,但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我也是刚得到消息,才想了一会儿。对于这个,你应该更懂一些才对,不急于现在就找到对策。”
“也是。”邦夫点点头,暂时转了个话题,把刚才在湖边的事告诉了他。
“就他一个人?”
“看起来是的。”
“一个人,这么大年龄,能坚持到现在。我倒对他有些好奇,你还能找到他住的位置吗?”
“我记得他出来的那个院子,就在湖边。”邦夫道。
“嗯,找个机会去看看,说不准会有收获。”代维捏着下巴,微微地点着头。
这次夜里去捞水草,孩子几乎全都参加了。回来的时候,玛扎感觉有些虚脱,偶感眼中一片片地发黑,喘气声也变得越来越粗。她蜷缩着躺在床上,任由困意将自己包围,然后沉沉地睡去。
“上次你拿来的东西,还有吗?”扎格发出声音。
“什么。”
“你先起来,就是那瓶酒精,再去给我弄点儿。”
玛扎仰过身,卖力地坐起,在脑子里将那句话重新过了一遍。几秒后,她用手从一旁的衣服中摸索了几下,然后掏出那块饼干。
“吃这个吧。”她把饼干递给扎格。
扎格接过,看了看,仍然不忘刚才的要求。道:“去,给我弄点儿。”
玛扎抬起眼来,扭头看了他一下,默默下了床。
外面很安静,人们多数已经睡了。空气中湿漉漉的,透过灯光,依稀能看见些水汽。玛扎光着脚往前走着,脑袋里昏昏沉沉,在她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解释时,已经来到了琴的房间门口。还好,门缝里有光传出来,至少琴还没有睡。
玛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敲门。
琴把门拉开,看到她的样子,露出惊讶的表情,问:“你是生病了吗?”
玛扎摇摇头道:“我需要一些酒精。”
“酒精?”琴一边说着,一边把她领进房间,“你身上哪里受伤了么?”
玛扎依然是摇头。
可琴已经看出来不对劲儿,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
“你这是发烧了啊,用酒精可解决不了问题,病多久了?”
可玛扎还是不说话,只是用两眼直直地看着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一样。
“你一定得照顾好自己,现在我们没有药可以用。我给你块儿毛巾,回去蘸上水,贴额头上降温。”
琴把毛巾塞到玛扎手里,然后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在最下边的抽屉里翻动着。最后,找到了个网状的布袋。
“这里还有几片姜片,你嚼着吃了,只是有些辣。”
“能再给我些酒精吗?”玛扎的声音已有些哽咽。
琴和她对视了几秒,忽而开口笑道:“怎么不行啊,你拿去就好,用过后可要记得还回来。”
玛扎接过来瓶子,屏住嘴角,想要道谢却又怕哭出来。
“快去休息吧,如果明天没有好转,记得再来找我。”琴依然笑着,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去后,玛扎把东西交给了扎格,然后倒头便睡了。这一觉玛扎感觉睡了很久,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醒了过来。脑袋感觉好像还是有些热热的,不过至少精神恢复了不少。扎格也没起来,此时他的鼾声正大,完全看不到有要醒的迹象。过了一会儿,玛扎突然回忆起了昨晚的事情,下床后拿着瓶子就出去了。
外面依然很安静,按往常的话,人们应该集结然后出去工作了。
到了琴的房间后,恰好遇到了美玲在里边,手里拿着几块儿纱布。
“你受伤了?”
“怎么可能是我,科尔多,给他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