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的尸体，被陈楚搁在了不良所的前厅当中。
一众对陈楚还不熟悉的不良人们，有完成了今晨不良帅赵大人所下达任务的，也有没完成的。
此时此刻。
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人们的目光，不断在地上那具属于铁牛的惨白尸体，以及尚且陌生的陈楚之间，来回徘徊。
如果众人没有记错账的话。
今天早上，在场所有人，平白无故挨了赵大人的一顿骂。
与面前这位新来的不良人，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可是当下。
无人对陈楚责怪半句。
每个人都保持着缄默状态。
天色渐晚。
一位名叫许达，年岁已过半百的不良人，仰起头，主动问道。
“赵大人不在，黄大人呢？”
“在铸造司找到赵大人了，他和王朗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人群中，有人回应道。
“这么久过去了，这事儿有人通知铁牛家里吗？”
许达继续问道。
“怎么通知？铁林大叔两年前死了，两年后的今天，铁牛又死了。谁去通知？怎么跟铁大婶儿说？”
人群中有人反问道。
许达闻言，缓缓低下头。
片刻后。
许达一咬牙：“算了！我去说！”
啪！
正当许达准备转身之际。
陈楚突然抬手，扣住了许达的手臂。
铁牛因为跟着陈楚去了趟城东，回来就死了。
大家伙儿或许对陈楚不太熟悉。
但铁牛，一直都是所里众人十分喜爱的小年轻。
所以。
当陈楚扣住许达手臂的时候。
许达眉头一皱！
早就想要责骂陈楚的许达，再也忍不住了！
“干嘛？铁牛跟你出去一趟，回来就没了气儿！你站这儿三个时辰了！屁都不放一个！老子现在要去报丧，你他妈又拦着！干嘛？会捡漏的人就能装大尾巴狼还是怎么着！”
闻言。
陈楚的心底，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他平静地抬起头，嘴角划过一道苦涩的弧度：“大哥，铁牛因我而死。我想等着自己能给铁牛家里一个交代了，再亲自去铁家请罪。”
“交代？”
“还请罪？”
“你干脆赔给铁牛一条命得了！”
陈楚开口说完的瞬间，场间宛若冷水滴入了热油锅！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指着陈楚斥责道！
面对此情此请，陈楚重新低下了头。
他没话可说。
就在众人嘴里的话，越骂越脏之际。
甚至连“扫把星”这种词，都出现在不良所前厅当中时。
大门前。
两道火急火燎的身影，冲入了前厅当中。
赵朝先从大门边，两个跨步之后，迅速将身前的人群扒拉开！
当他看到地上躺着的铁牛尸体时！
一张老脸，阴沉似水！
“怎么回事儿？”
赵朝先的声音，宛如阎王开口！
见主心骨赵大人总算回来了，众人再次口舌纷杂，一人一语地回应着赵朝先。
死了手下的赵朝先，心烦意乱。
对着场间聒噪的众人，突然暴喝一声：“谁他妈能说一句清楚话！”
怒吼之下，众人纷纷收声。
眼神，也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铁牛尸体正前方站着的，新人陈楚的身上。
“说，怎么回事儿。”
赵朝先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看向陈楚，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