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自上次与张平死战后,童泽亦受了较重的伤,暂时卧在榻上,他拿起盛着汤药的碗,一口灌下,同时听着副将汇报战况。
“受到如此重创,张平居然还能站立?”童泽一边低头思考着,一边伸手让侍从协助更衣。
“传令投石部队,十辆一组轮番攻击,日夜不停;传令汉水石,加强后勤补给能力,重点补充投石;传令各攻城部队,原地休整,明日巳时一刻造饭,午时一刻攻城!”
“是!”
“副将!”
“童将军。”
“将我宝剑取回,明日,我也要上前线!”
“可是,将军您的伤……”
“他张平一个老者,受了如此重伤,尚能亲临前线,我作为大秦的军人,岂能比他不上?这次,一定要将南阳完全收归治下!”言语间,童泽已站在副将面前,双手拍上副将的肩膀。
看着童泽炯炯有神的双眼,副将亦是热血上涌,“是!将军!我们这次,一定能将南阳收归治下!”
“轰!”“嘭!”
另一方面,张平无视向自己方向飞来的巨大投石,始终坚持立于城楼之上,沉着冷静地指挥着韩军抢修城墙,毫无动摇。
太阳西斜,一日又尽,而投石不停,士兵伤亡越来越多,城墙豁口越来越大,城外秦军营帐又灯火通明,似乎随时会发起进攻。
每一个人都紧绷着神经,不敢有丝毫懈怠,张平按时辰划分出五个批次,依次抢修及巡防,以免大军过劳,战力丧失。
然而,在秦军一夜不停地投石轰炸之下,顶着随时可能被偷袭的压力,韩军各部实际上几乎没有休息,第二日,太阳东升之时,韩军尽显疲态。
张平作为最高指挥,更是彻夜未眠,此刻,寒风凌冽,但天气晴朗,耀眼的太阳光芒照耀下,他已难以支撑,双眼不听使唤地想要合上……
“轰!”“嘭!”投石仍在飞来,而韩军则在机械性地奔跑着抢修、举着弓警戒、抬着伤员下城墙、收拢尸体……
“张相……身体要紧,您先回去休息吧,城墙由我们守卫即可。”新任副将为张平披上披风,轻轻地唤醒他。
“唔……”张平用双手在脸部上下挫动,“不可!我必须待在这里!我若离开,秦军攻城,你们无力阻挡!”
“可是,张相……”
“休要多言。”张平强撑着站起身来,走到墙边,望向远处秦军营帐,“秦军有什么动静吗?”
“……张相,秦军大部仍在营帐内,好像在休息,没有出动迹象,只有少部分秦军在更替着操作投石攻击。”
“啊!!!”一名正在修补城墙的韩军因过分疲劳,一头栽到了墙上,顺着墙体掉了下去……
其余韩军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一瞬间没了瞌睡,在短期骚乱之后,继续埋头干着自己的活。
兵微将寡,人困马乏,内城也已是断壁残垣……
“南阳,终究还是要丢了……”张平回身,倒下似地瘫坐在椅子上,缓缓闭上了双眼,“副将……唉……让我小憩一会儿,指挥权暂时交给你了……”
“是,张相!”副将跪地领命。
不知过了多久,张平被脸上传来的阵阵凉意唤醒,“这是……下雪了……”他睁开双眼,看着天边飘来点点细雪,“不知觉间,已入冬了啊……”
另一面,童泽正在做最后的战前动员,“将军,下雪了,进攻……”
童泽掌心向上,仍由雪花飘落、融化,“进攻提前,立即发起总攻!一个时辰内,必须攻下南阳内城!”
“是!”
秦军盾牌手在前,长戈、长矛在中,弓弩手在后,列着整齐的方阵,缓缓向前,“哈!哈!哈!”
“秦军攻城!秦军攻城!”韩军哨兵一边大喊着一边敲打警铃,“叮叮叮叮……”
“停止前进!”“哈!”秦军方阵抵达城外百余米处,“弓弩手准备!”随着童泽一声令下,前阵盾牌手集体竖起盾牌;中阵的长戈、长矛向后退去;后阵弓弩手迅速上前,搭弓。
“射击!”
“嗖嗖嗖……”
顷刻间,箭矢如雨。
内城墙已是破败不堪,韩军无处躲藏,只得挥舞手中兵器,做着无用的抵抗。
一波射击结束,秦军弓弩手就地蹲下,盾牌手顶着韩军射来的少量箭矢,缓步推进,长戈、长矛紧随其后,童泽亦随军前行。
“第二波准备!射击!”在秦军弓弩手持续地压制下,韩军几乎没有还击余地,眼睁睁地看着秦军离豁口越来越近。
城楼之上,张平曾多次尝试唤醒武备,却全部以失败告终,“张相,您快撤吧!您若是有什么闪失,韩国该怎么办啊!”
“咳咳,王上命我驻守南阳,我岂可离去!咳咳,休要多言!今日,有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