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火柱燃烧了许久,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扭曲起来,童泽、汉水石两人神经紧绷,一刻也无法松懈,豆大的汗水顺着脸庞不停地滴下。
热气逐渐扩散开来,扭曲的范围越来越大,两人甚至觉得自己的武器都已扭扭歪歪,不成样子了。
“来了!”望向火柱所在,隐约可见星星般闪烁着的光点,这些光点愈来愈多、愈来愈亮、愈来愈明显,它们,正是数不清的火矢。
“嗖嗖嗖……”火矢倾泻而下,汉水石再次唤出青龙,命其盘旋游弋,护大军周全,自己横过长枪,抓着中心点旋转,形成圆形风盾格挡住飞来的箭矢。
除被汉水石格挡截断的箭矢外,其余箭矢在落地或接触到人的那一瞬间,即燃烧起一堵远大于以往的火墙。
火矢不停歇地倾泻了近一刻钟,阳翟城黑烟四起,尽没于火海之中,士兵胡乱奔逃求生,惨叫声不绝于耳,混乱至极,宛如炼狱。
最初的火柱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遍布全城的火墙,韩安身上的铠甲正在熊熊燃烧着,他呼出的气都被热浪所扭曲。
“落日”不知何时回到了他的手中,此刻弓身正在燃烧着,弓弦已被一条火焰取代,韩安伸手拉着那条火焰,一支同样由火焰组成的箭矢自手中生成。
“水石兄!快躲开!”童泽知道这支箭矢威力绝非方才那些可比,急忙劝汉水石躲开,汉水石听了他的建议,盯着那支箭矢的轨迹,及时躲开了它。
箭矢飞向远处,在数百米外落地之时爆炸,周遭至少五十米的范围夷为平地、至少百米的范围受到波及,落点处更是被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这一击未中,韩安又一次拉满弓弦,瞄准两人,“水石兄!我们一起冲上去,避开箭矢,和他近战。”
“好!”
“嗖!”
“嘭!”
两人闪转腾挪,连续避开数支箭矢,韩安始终没有后退一步,终是被近了身。
“呀啊!”两人将气凝聚于武器之上,一齐向着韩安攻来,韩安全无惊慌,横过弓来,燃烧着的火焰当即消散,露出被掩盖着的弓身,弓完全变了样子,如同是将两把锋利弯刀刀柄相连,再于刀尖上拉了张弓弦一般。
此刻,那条充当弓弦的火焰渐渐向两边移动直至完全覆盖住弓身,“落日”此刻变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近战武器。
“‘落日’还能变成近战武器!不知是否还有别的花样,袍成兄,务必小心!”汉水石率先与韩安交兵,他长枪横扫,与韩安兵器相交的那一刻,众人见着一条青龙,在火焰中起舞。
“好!水石兄,你也务必小心!”童泽稍迟一步,亦挥剑攻来,他加入战场的那一刻,众人又见着一只貔貅,在烈火中张牙舞爪。
韩安向后跳跃,躲开汉水石横扫的同时虚空拉弦对着他射去一支箭矢,汉水石扭转身躯,勉强躲开,韩安则再次虚空拉弦,意欲继续攻击,正在此时,童泽赶到,一剑劈向韩安,韩安反应迅速,及时躲开,使童泽挥了个空。
韩安双手握着武器,如挽剑花般舞动,随着舞动,数道火红色的半月形剑气向着童泽划去,童泽急忙挥剑格挡,并回之以剑气。
韩安与童泽两人交战正酣,剑气四散飞舞、绚丽非常,另一方面,汉水石亦未稍歇,他在枪尖上凝聚愈发强大的气,并唤来青龙相助,青龙沿着枪身盘旋向上,嘶吼着静待时机。
汉水石紧盯着两人的动向,终于被他找到了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将凝聚了许久的那无比强大的气全数向韩安倾泻,韩安见状急忙抽出手来,亦凝聚起一团气,与汉水石正面硬碰。
两人交兵的瞬间,响彻天际的爆炸声伴随着直冲云霄的烈焰,产生的震动波横扫整座城池,卷起漫天夹杂着碎砖、碎瓦的尘土,并造成海量伤亡。
韩国旧都阳翟,这座历史底蕴丰厚的巨型城市,此刻已面目全非,抬眼望去尽是残垣断壁,其间,哀嚎声、哭泣声、叫喊声不绝,挣扎者、救人者、奔跑者遍布,宛如炼狱。
“咳咳咳……”童泽做了相对充足的准备,却还是在两人兵器相交的那一刻被震飞至少数十米远,他落地之时恰巧砸在旧宫殿的墙上,一连击穿了数堵墙面,以至于被砖石层层掩埋住,不知晕厥了多久,方才清醒过来,费力地拨开层层叠叠的残骸,爬了出去。
“水石兄!你在哪里?”童泽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拨开往来奔跑着的士兵们,走向三人方才战斗的地方。
“嘿!呀!哈!”远处隐约传来声响,童泽循着声跑去,堆叠的废墟之上,汉水石与韩安两人正在死斗,两人身上武备皆已残破不堪,汗水夹杂着鲜血、混杂着尘土不停飞洒。
“水石兄!我来助你!”童泽高声叫喊着冲上前去,和汉水石协同攻击韩安,直到此时,他才惊觉:自己的武备也已残破。
一位是韩国君主,两位是秦国大将,此刻看上去却像是三名衣不蔽体、食不饱腹的乞丐为了争夺食物而大打出手一般,三人都杀红了眼,战斗到如此地步,已无回旋余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打二的韩安渐渐处于下风,童泽、汉水石两人步步紧逼,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击败韩安。
“唔……啊……哈……哈……”韩安终是被逼到了极限,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无力地护着头颅,做最后的抵抗。
“哈……哈……水石兄!坚持住,韩安,马上,就,不行了!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