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枪吗?”
耿队的语气柔和起来,甚至还露出了少许笑容。问完之后,还和两位做记录的手下相互对望了一下。
这个问题是很敏感的,看起来越是敏感的问题,警司越会把气氛搞得轻松自如一些。朱三丑的眼珠转了一下,他肯定不能承认自己有枪,甚至都不能承认昨晚自己玩儿过“东西”。如果这两样都被警司知道了,要想全身而退,必费一番周折。不过,说假话必然会使人心虚,他支吾了一下,“呃……我没有枪,从来不碰那玩意儿!”
听他这么一说,耿队左右仰了一下头,和两位手下相视一笑,乐呵呵地说:“朱三丑,你的态度一直不错,和两条人命想比,私藏个枪支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呵呵……如果有的话,你就交出来,政府会从轻处理,你看怎么样?呵呵……”
“我……我真的没枪……我……”
他这种表情明显是在狡辩,在身经百战的刑事警司眼里,简直和婴儿为了要奶而装哭差不多。
“呵呵……好啦!你有没有枪以后再说。我问你,既然你没开枪杀人,那你跑什么?为什么把手机都扔了?”
耿队变脸比三伏季节变天都快,一句话没说完,脸上的肌肉已经从温暖的笑容变成了坚硬的岩石,右侧面颊上的那个“酒窝”显得狰狞恐怖。
朱三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很不适应,支吾着说:“我……我一看人死了,害怕呀!现在谁都知道,不扔掉手机,会被你们追踪到的。”
“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选择报警对你不是更有好处吗?”
“我哪儿敢呐!再说那也不仗义,以后没法混。”
“现在说就仗义啦?”
“这是没办法啊!”
“你说中途接了一个电话,接谁的电话?”耿队皱起眉头,逼视着朱三丑。
“呃……”
朱三丑犹豫了一下,他不想把二猛他们牵扯进来。但是,这种情况下,想瞒也瞒不住啊!无奈,他小声说:“是我的朋友。”
“叫什么名?手机号码多少?”
“叫黎辉,号码181011*****。”
“电话里说了什么?”
“他告诉我后面的车队被两台大挂车截住了,让我小心。”
“黎辉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手机一扔就联系不上了。”
耿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又紧了紧腰带,无足轻重地问:“黎辉是你手下吧?”
朱三丑自嘲地笑一下,“嗨!什么手下不手下的,就是发小,对脾气,总在一起玩儿。”
耿队和两名便衣都做出了伸展四肢之类的放松动作,显然他们的工作完成得比较顺利,对朱三丑半自嘲半炫耀的表情都表示接受。
“你俩整理笔录,让他签字,然后先歇会儿,我去看看小王他们怎么样了。”耿队说完,连瞅都没瞅朱三丑,径直出门而去……
朱三丑坐在铁椅子上,心情一直往下沉。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摊上这档子倒霉事儿!看来这件事警司得查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二猛通知凤姐没有?如果凤姐知道自己关在这儿,肯定会第一时间疏通关系把自己弄出去的。这样一想,他特别后悔自己的莽撞,干嘛又扔手机又安排出逃的?干嘛跑啊?又不是自己杀的人,直接等警司一来,原原本本的把话说清楚,然后做个目击证人,多好啊!相信无论黄柏还是其他哥们儿,都会理解自己的!毕竟人命关天,谁也不能瞎掺合吧!
两名便衣侦察员谁也不理朱三丑,各自整理了一下笔录,然后开始打印。复印机的忙音温柔而绵缓,有些让人昏昏*睡。
不一会儿,几页笔录纸打印完毕。年轻一些的便衣把笔录放到朱三丑面前的铁桌板上,打开了铁环,让他自己拿着看。如果没有错误,就可以签字了。
朱三丑从小到大惹过无数次祸,也有过在派出所做笔录的经验,算是轻车熟路了。他仔细阅读了一遍笔录,发现和自己供述的没有出入,就在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摁了手印。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啊?”在年轻便衣转身之际,朱三丑乖巧地问。
年轻便衣侧脸笑了一下,很有礼貌地说:“这要等领导下命令,我们说了不算,先坐一会儿吧!”
“我要上厕所。”朱三丑装得有点*急,其实他就想活动一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