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室里没有人醒过来,但能够发出声音就是好事。
当然,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小姑娘醒过来后又昏死了过去。
行商处理好一道焦腐的伤口,从里面挑出些黑色的碎骨,小心的用纸包好。
他很快就把那张纸叠成了一只鸟。
殷沉看着那只乌鸦昂着脖子跳过自己,跳到庭院外飞走,心里生出很多羡慕。
……
过了段时间,殷沉已经开始敢用手枕着自己的头,行商正像往常一样处理着伤口,然而就在金线游走到少主腰腹处的时候,敛冬睁开了眼睛。
当时她在白原,眼神不像刚闭关结束,现在她躺在病榻上,眼神当然也不像个病人。
敛冬沉默的看着金线在自己的身躯上穿行,有的地方已经愈合如初,白皙和焦毁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行商当然察觉到了小姑娘的视线,但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刀线。
敛冬的沉默不是因为没有感想,而是因为没法动弹。
她看了旁边的香炉一眼,那顶青铜小鼎响了一声。
这声鸣响稍显居高临下,行商却好像被勾起了某些回忆。
“我叫颉阳。“颉阳撇干净伤口中的腐肉。“你父亲也很喜欢这样说话,准确的说,他一开始只会这样说话。”
小鼎又响了一声。
“你的仙宫塌了一半。”颉阳继续说道“你这样急,这件事情到最后可能会很难处理。”
敛冬闻言闭上眼睛,不再说什么。
敛家认为时间就是生死。
她开始在自己的识海中演绎先前的剑争。
敛川尊主铺开了一片覆盖天际的海洋,少主就试着推演潮中的每朵浪花。
敛冬这么做和饿了需要吃饭是一个道理,周身的疼痛让她口齿生津,欲罢不能。
颉阳拍了拍少主的额头打断了她。
“不要想东西。”
敛冬睁开眼,神情看着有些可怕。
“我还没确定你神魂出没出问题”
“所以不要想东西。”
……
“我会说话。”
小姑娘看着眼前印着图案与符号的书卷,终于说道。
这是敛冬真正意义上说的第一句话。
颉阳闻言收起书卷,心想这真是很大的进步。
他的感想并非没有理由,敛家的溪水和石壁一向认为用剑音传意要有效率的多。
“你父亲带我进过敛界。”颉阳说道,“我记得你们只会用剑音交流。”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颉阳点了点头。
“太干”
敛冬看着自己周围氤氲着的,充满灵意的熏香,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她从来没接触过如此单薄的空气。
在她看来,伤口恢复的如此缓慢,恐怕和这也有关系。
“这些烟散开只会更干。”颉阳耐心的解释道。
“中土不比敛界。”
中土的寻常灵脉还比不上敛界的一阵浊风,而在中土,就连一道浊风都有主人。
敛冬伸出手指感受了一下烟熏之外的灵意,马上又缩回了手指。
她对中土的了解并不多。这情有可原。一直以来,少主并不真的认为自己能活着来到这里。
“那样很难办。”
这样当然难办,她的仙宫是塌的,如果不快些弄好,很快就会死。
但小姑娘的语气听着不是很紧张。
“总会有办法。”,颉阳往铜炉里添了几块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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