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喜欢哪个系啊?”俞年吊儿郎当地走在夜晚的小道上,转头问身后的江升。
“都行。”江升低头看着被灯光照亮的路面,还有被刻意扫到路边的落叶,敷衍回答。
他们刚从王铅华家出来,现在要回家。在临走时,王千夜告诉江升,召唤师会在三天后抵达,并叮嘱江升要时刻戴好项链,以免发生意外。
“恶灵还是挺吓人的,你又没有自保能力。”王千夜手抵着红木制大门,警示江升,“所以你还是好好戴着它吧。”
“或者,你回狩灵族,我们可以教你控制灵力,考虑考虑?”他笑意浓浓,“恕我拒绝。”江升淡然回应。
王千夜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没事,我会保护好江升的!”俞年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我有那个实力。”王千夜白了他一眼,啪的一声关上门。“哎?不信我吗?”俞年转身向江升求证,“我确实很有实力吧?”江升已经看不下去,早早位移到小路上,一秒都没有多待,“你有实力,快走吧。”俞年开朗一笑,这才屁颠屁颠跟来。
“真的没有特别喜欢的吗?”俞年声音带着失落,把江升的思绪拉回来,“你妈妈的召唤系怎么样?”江升听到这话,停住脚步,些许迷茫与不知所措涌上心头,他的妈妈是召唤系的,那他应该也是召唤系吧?
“我不知道。”他把这个想法抛到脑后,迈开步子超过俞年。俞年没有反应过来,被甩了好远,“喂,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江家,江升关上门,注意到摆在门边的鞋,鞋有些旧了,鞋边带着泥土。“爸,你回来了。”江升在玄关喊了一声。
江爸爸从屋里走出,神色透露着疲惫,但还是关心道,“小升,你去哪了,这么晚回来?”“在俞年家写作业。”
江升隐瞒下事实,他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跟父亲好好谈谈,届时再说出来也不迟。
“来吃饭吧。”江爸爸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话语间尽显温柔,“做了你最爱吃的土豆丝。”
“好。”江升跟上父亲,一抹笑意在嘴角微微绽放,父亲还是这么体贴。
“这次回来几天啊?”他在父亲面前总是话多,江爸爸总是出差,江升差不多知道,他是去完成狩灵人的任务,酬劳不少。
“五天,能好好陪陪你了。”江爸爸和蔼笑笑,给江升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谢谢爸。”他吃着土豆丝,扒着米饭,跟父亲唠起最近的日常。
躺在床上,江升沉沉睡去,他神情恍惚,不经意梦起以前。
“第一次见你妈妈时,她是有事来找村长,我还在院子里锻炼,一回头就看见了她,她正在跟村长说话,神态优雅,我一下就喜欢上她了……”
父亲害羞的挠挠头,语气里弥漫着幸福,“她也看到了我,对我露出微笑,等跟村长聊完,她就朝我走来,问我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这时,母亲就会嗔怒着过来打父亲,“不要老跟小升讲这些。”父亲笑着接受,从不还手。
那时,江升三岁,他还不太懂什么叫喜欢,但他看见父母在一起愉快打闹,就很是开心。
“小升,给你母亲磕个头吧。”江升身披白布,跪在地上,听话地给灵位上的母亲磕上一头。“爸爸,妈妈为什么在相框里?”父亲听着江升的话,只是哭,没有回应。
那时,江升四岁,他不懂什么叫与世长辞,他也不知道,妈妈永远离开了他。他只知道,爸爸哭的很伤心,而妈妈很久没有回家。
“你妈妈抛弃你了!”“对!你没妈妈疼!”周围的小孩这样嘲笑江升,五岁的江升眼眶湿润,吼道“我妈妈没有抛弃我!你们骗人!”这时,俞年会出现吓跑他们,并抱住江升。
“别信他们,阿姨只是出门了,没有离开你。”江升边哭边挣脱俞年,跑回家去。
他抹着眼泪,用幼嫩的嗓音问父亲,“妈妈什么时候回家,我想要妈妈……”“你妈妈还在外面出差,再过几天就回来了。”父亲替他擦干眼泪,总是这样安慰着江升。
殊不知,父亲的眼里也闪着泪光。
等江升大了一点,父亲跟他说,母亲出意外死了,是车祸。江升虽然早就知道母亲不在了,但听见父亲这样说,还是憋不住眼泪,嚎啕大哭,父亲会默默抱紧他,任由他宣泄情绪。
那时,江升十岁,他明白了为什么母亲总是不回家,为什么父亲总是坐在窗户边叹气喝酒,却又不告诉江升原因。
“叮——叮——”闹钟响起,江升从睡梦中惊醒,他揉揉双眼,发现自己在流泪。
都过去了,江升擦干生理盐水,起床穿衣。
“我去上学了。”他拧开门把手,“注意安全,路上小心。”“知道了。”说完,江升关上门离开。江爸爸站在门口,神情温和,“儿子长大了,你看到了吗,杨初……”
现在,江升十八岁,他接受了一切,优秀又好学,他知道他要好好回报父亲,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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