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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剪云冈病书生逢难(1 / 2)

兴致勃勃的燕风被谢氏说的垂头丧气哑口无言,暗想:中个举人又如何!不中举人取荣华富贵绝不输给他!燕云,燕云!看看咱俩日后谁比谁强!嫉妒之心熊熊燃烧。燕风暗自交上了劲。

燕云和尚飞燕在马氏、柳七娘尽力撮合下总算定了亲,至于迎娶日后等燕云功成名就、报仇雪恨再作商议。

冬去春来,乌云密布,雪虐风饕,寒风刺骨,一行十个人、一匹乌骓马在风雪中缓步而行,风雪吹得人密封着眼睛。那日是燕云进京赶考离家的日子,谢氏、马氏、燕风、尚飞燕、“八仙”、尚杌、尚权为其送行,一位位长辈的嘱托连绵不绝,不知不觉走了十几里。燕云一再劝阻又走了二三里,众人方停下脚步。燕云辞别跨上马径直往前走,谢氏拭着眼泪声音颤抖嘱咐不停“云儿!云儿!事不三思终有悔,人能百忍自无忧。出门在外,凡事要忍让,分外小心,小心”。燕云头也不回答道“知道了,娘!知道了!冰天雪地,早些回去,回去”,他知道若是回头不知又要送出几里路。谢氏望着燕云的背影渐渐溶入远方雪幕中,伫立着,在马氏、柳七娘劝说下才转身回行。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燕云离别亲人,取路奔东京汴梁,夜住晓行,非之一日来到邢州城,六街三市,熙熙攘攘,怕碰倒行人下马而行。行不多时,见前面几十几个兵卒如狼似虎驱赶着街道上的行人,吆喝着“滚开!滚开!惊了大少爷马误了大少爷官差,全家问斩”,接着后面一个年轻汉子衣饰华贵,两头尖的脑袋,短眉鼠眼,酒糟鼻,招风耳,面皮煞白无血色,身材高挑,约八尺有余,打马飞跑。燕云牵着马一边避让,街道上被几十几个兵卒折腾的鸡飞狗跳,过了多时方恢复平静,路边商贩收拾着滚落满地营生。不一会儿,有五六个兵卒又折返回来,一个黑脸膛的夺过燕云马的缰绳牵着久走。燕云匆忙上前讲理“你们身为大宋的官军,径自抢夺百姓马匹,还有王法吗”?

黑脸膛的兵卒呵斥道:“你个有眼无珠的穷酸!我家少爷就是王法,这马被安国军征用了”,牵马便走。燕云刚要上前拦他,被身后一位好心善良的老者拦住小声道“公子!公子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

燕云不服气道:“光天化日之下,简直是强盗行径,这还是大宋的天下吗”?

老者怯生生道:“小声点儿!小声点儿!”看看兵卒们走远了“公子是外乡人吧!这主儿咱们——咱们百姓可——可万万惹不起,惹不起呀”!

燕云问道:“这是些什么鬼怪”?

“鬼怪!呸!连鬼怪都不如。那骑马的大少爷是邢州大帅安国军节度使李玮栋的假儿子袁巢,绰号‘尖头太岁’,百姓都骂他‘尖头阎王’。你说他们是强盗,连强盗都不如,强盗还不敢大白天肆意掳掠,见到上眼就抢,若不给当场乱棒打死,逢到‘尖头阎王’心情不好还要抄死者家、拆死者的屋,抢死者的老小做奴做婢。唉!邢州,邢州!真是邢州百姓上大刑之州啊”!老者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燕云见老者衣衫褴褛古道热肠取些碎银子送于老者,老者感动涕零“好人!好人呀!昨日‘尖头阎王’抢去了一家民女,今日可能心情欢畅,否则,否则,以公子的个性,恕老朽不敬,公子可要客死他乡了”。

燕云闻之原为,义愤填膺,真想把袁巢一伙杀个鸡犬不留还邢州一块青天。转念,不可,不可,安国军节度使李玮栋朝廷要员正三品官高位显,其义子违条舞法,不经府衙随意打杀,触犯朝廷律法如何安身,若想取功名报父仇,这是缘木求鱼,只有包羞忍耻,小不忍则乱大谋,它日跃上龙虎榜,定叫奸佞无处藏。想到此辞别老丈阔步朝东京前行,一路上目睹赃官污吏市井无赖伤天害理之举,肩上包袱更加沉重,恶人不除,百姓永无宁日,嫉恶如仇与日俱增,同时更加坚定谋取功名惩恶扬善的决心。

燕云进入澶州地界,离东京越来越近,仿佛功名就在前面招手,沉重的心情也变得轻快些。一日,天色已晚,春寒料峭,朔风凛冽,野径云俱黑,乌鸦傍云飞,前面一道土冈子,一眼望不到边柳树林,干枯的枝条随风狂舞。燕云登上冈子疾步而行,心想趁着天黑前穿过柳树林找家客店投宿,正行间,前面一个妇人头发散乱蜷缩乱草丛抱着一个两岁大小孩子,妇女痛哭流涕,孩子嚎啕不止,身边倒着盛液体的葫芦。燕云上前询问:“大嫂,何故如此”?

那妇人惊魂未定半晌才抽噎答道:“妾身和夫君回娘家,遇到强人,财物被劫,夫君与他们拼斗被打个半死,醒来不知去向,苍天呀!睁睁眼,叫我母子怎么活呀”!哭天抢地痛不欲生。

燕云天生善良侠义心肠,见孤苦伶仃的妇人惨遭洗劫,安无怜悯之心,掏出银两交与妇人“大嫂!收下,你稍等我找你的夫君”不等回话,脚尖一点没入柳林深处,半晌回来“大嫂!小可寻了半天未见你的夫君,天色将黑不如先找家客栈安顿,明日再做计较”。

那妇人冲燕云跪拜不住磕头“好人!恩人!救命恩人啊!菩萨转世,菩萨转世啊”!

燕云急忙扶起那妇人:“大嫂!何须大礼”。

那妇人半天才起身道:“公子,寻妾身夫君多时,即累又渴,喝口酒”拾起葫芦递与燕云。燕云却有些饥渴也顾不得许多礼数打开盖子“咕咚”就喝,正饮酒间,顿觉眼前发黑,头重脚轻,四肢瘫软,霎时不能自制。

疏星残月,朔风吹,寒气侵,漫空飞舞的柳枝抽打着燕云的面颊、赤背。燕云恢复了知觉,发现自己赤背、赤足吊在一棵大柳树上,用力挣脱,怎奈那捆绑他的人确是行家里手,虽然燕云身带武功也无济于事。

夜幕、雾幕被东方的旭日缓缓撕破,两位汉子都是二十多岁年纪,走进柳树林。一位身高七尺,虎背猿腰,方面红脸,浓眉大眼,宽鼻阔嘴,头上戴一土黄色包巾,上穿一领鹦哥绿旧布战袍,颈边披着大红粗布坎肩,两边大红扎袖,腰间勒着绿布带,脚登绿布靴;腰悬一柄烈焰青锋剑。另一位身材又瘦又高,长脸厚嘴唇,眉间开阔,目光严肃呆板;戴着一顶土色破布包巾,穿一件桔黄麻布战袍,黑坎肩,黑扎袖,粗布带勒腰,脚穿一双粗布靴;腰夸一口秋水雁翎刀。

燕云本想呼喊“救命”又怕失去颜面,正犹豫之际。那方面的汉子发现前面树上吊着人,疾步上前,喊着“少声,快救人”。那长脸汉子闻听呼叫急忙跟上。两位汉子经过一番忙碌,把燕云解救下来。看燕云冻得嘴唇乌紫,面无血色,浑身打颤,赤着背、一件单裤,在倒春寒的季节经过一夜风吹霜打,要不是五六年的内功支撑早已冻死。方面汉子取下背上的包袱拿出棉袍、布靴给燕云披上、穿上。燕云浑身哆嗦向两位出手相救的汉子磕头相谢。方面汉子上前扶起问明原委道:“燕兄,好善心,本是救人反受其累,那不义妖妇必遭天谴”!燕云询问两位汉子尊姓。

相貌与燕云仿佛的那位,姓方名逊,字思让,相州武举。长脸汉子,姓马名喑,字少声,沧州武举。都是上京应试的。

马喑稍微口吃:“燕兄,赤——条——条,怎么上——上京考——考”。

方逊思量着:“马兄,燕兄分文皆无,若返回真州取盘缠,定会误了进京考试的日子。咱们把各自的盘缠挤出来一些借给燕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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