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马轩，他很清楚，眼前之人仅仅只需要一个念头，自己的头颅就会在瞬息间炸开。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马轩双目赤红，癫狂嘶吼，从军数十年，他接近死亡的次数并不算少，否则也不可能登上现在这个位置，执掌一方。
但却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不甘。
刀山火海都蹚了过来，原以为以后便是一马平川。
想不到竟然栽在这么一位毛头小子身上。
马轩死死的盯着吴少卿，似要把后者铭刻进骨子中，一同拖进地狱。
除却绝望之外，他更多的是憋屈，有一种全力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奈。
任由你地位再尊崇，麾下将士如何勇猛，便是各宗掌门见了你也得恭恭敬敬不敢造次。
架不住别人不识货啊！
你说得再多，他也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什么人，闯下了什么弥天大祸，甚至会牵连身后宗门。
一掌落下，尘归尘，土归土。
就算事后银枪军将其挫骨扬灰，再来一次马踏江湖，将与之有牵扯的所有势力都连根拔起，那又如何？
自己还不是早就成为一道冤魂，所有的野望都化作泡影，成为空中阁楼。
“想不到我马轩英雄一世，纵横沙场大半生，万箭齐发杀不了我，铁骑冲杀也没取走我的命，最终却死在你这不识抬举的小子手上。”
马轩惨笑一声，似是认命，似是嘲讽，“小子，你可知就算你的师长见了我，也不敢造次。”
“现在你却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乡间村夫要杀了我，闯下弥天大祸。”
“这么做，值得么？”
“可有可无么……”
吴少卿叹了口气，随后在马轩惊愕的眼神中放下了手，自顾自低声喃喃道：“你们这些人啊，总是目光一切，王尊自大。”
“这种优越感……”
他顿了顿，轻轻吐了一口浊气，“还真是让人讨厌得很啊。”
误以为眼前青年服软的马轩微微一笑，“事实而已，别觉得残酷，有些人的命就是金贵，价值万金，有些人如同草芥，可有可无。”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对你来说，能及时认识到这一点，也是一场造化。”
马轩强忍疼痛，体内气机流转止住血势，转头看向跪倒在地，悲伤不已的少女，冷声道：“很遗憾，英雄救美的闹剧结束了，除了那不知死活的村夫，没人为你冒这个风险。”
少女一言不发，神色黯然。
“收拾一下，乖乖跟我回去，我耐心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