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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深渊(1 / 2)

面对眼前的惊变,徐轻九只无所适从的站在原地,瞪大的双眼通红着蓄满了泪水。徐轻九只觉步伐沉重,小心翼翼地向徐木林走去,周围却突然漆黑一片,徐轻九凭着感觉走到门槛的位置时,却发现四周没有一个人,徐轻九蹲下身四处摸索,周围不仅空无一人,就连声响都没有一点点。徐轻九想呼唤徐木林,开口后却发不出声音。突然间,周围又明亮起来,只是场景已不是自清堂的厨房,而是天宗山下的一家酒楼客栈的包间。

此刻正跪坐在门边的徐轻九回过头,看到窗边逆光站着一个人,徐轻九没法看清那个人的样子,那个人已经兀自苦笑着开口道:“为什么躺在那里的不是你?你真是懦弱又无能,你还活着做什么?你都没法让他醒来,你无论做了多少,也无弥补你曾经做过的一切,所以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你在说什么?”徐轻九忍不住开口,这回终于发出了声音。

徐轻九想要站起来走过去看看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但是站起来的一瞬间,腿一软又跪了下去,徐轻九只得手脚并用向前爬去,刚爬出没两步,周围的东西突然向地面的裂缝里坠去,徐轻九整个人也往下坠落。忽然,徐轻九视线中出现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努力的朝自己伸出手,随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徐轻九终于看清了徐木林的脸。

徐轻九也赶忙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徐木林,结果在只差毫厘就要拉住的时候,徐木林再次凭空消失,徐轻九用力挣扎着,却还是直直往深渊坠去。

徐轻九用力呼喊着徐木林,可声音却完全被周围的黑暗吞噬。

山宗堂卧房的床上,徐轻九猛然睁开眼,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枕头上也湿了大片。徐轻九睁开眼时,眼泪还不停的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徐轻九抬手捂着眼,但眼泪还是不停的自眼角滑落,指缝间,徐轻九看着房间的屋顶,嘴里喃喃道:“师兄,师兄...”

徐轻九感觉心尖如同被利剑刺穿一般,一阵猛烈的疼痛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剧烈的痛楚刺激得徐轻九喷吐出一口血来。眼泪,汗水,鲜血,滴滴答的落在地上,泪水蓄在眼眶里,视线一片模糊,那痛楚却一点也没有模糊,徐轻九的肩膀颤抖着,撑着身体的双手用力的握住床边,但还是止不住颤抖。如此痛苦下,徐轻九却只是缓缓的斜靠在床头,脸上的表情是与此刻正在承受的痛苦完全不相符冷淡。

房间里,斜靠在床上的徐轻九难以自抑的流着泪,血凝结在嘴唇和下巴,徐轻九仍不停地如呓语般呢喃着,“师兄,师兄...”

侵袭全身的痛楚越来越激烈,但徐轻九只是咬着唇角忍着,即使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凝结的血迹流下,徐轻九仍是忍着痛不出声,可是心口的痛越来越强烈,徐轻九突然又呛咳出一口血来,仿佛是此时才感知到痛苦似的,终于小声的啜泣起来。

徐轻九胡乱抹了把脸,也不知是抹泪还是抹血,看着手掌上抹下的眼泪、鼻涕混着血,突然又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却落下更多,直至从下巴滑下的眼泪从血色一点一点淡到只剩下眼泪的颜色。

“师兄,真的好久好久了,我好想你啊,好想好想你。”徐轻九一边自顾自说着,一边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来,深深的喘息了几口气,才慢慢站起来,站起来的瞬间好似是费了好大力气,又呕出一口血来,嘴里的血腥味又重了几分,徐轻九只得走到桌边,提起水壶饮了几口水,将嘴里的血沫和水一起都咽进了腹中。

徐木林重伤昏迷不醒已经十三年了,说是重伤昏迷,但若是不去仔细探知徐木林的呼吸,单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徐木林,只怕也觉得跟死了没差别,因此,无数次的,徐轻九也想给自己个一了百了,可是徐轻九做不到,不是因为惜命,只是因为徐轻九觉得自己还没有尝尽苦楚,还不足以偿还徐木林因为自己而承受的种种苦难。

今日本是徐轻九的生辰,可是自从徐木林重伤后,徐轻九再没有庆祝过任何一个节日。而徐轻九现在虽是天宗掌门,但天宗也没有一个人敢提议给徐轻九办个生日宴席,别说宴席,就连天宗为掌门独设的山宗堂上,甚至整个天宗,今日也是比平时安静了许多,从昨夜开始,宗内弟子就开始绕开山宗堂走,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什么声响来,虽说徐轻九也不是个什么凶神恶煞的人,但这个日子的特殊性,就像宗规一样,每个人都熟记于心。

其实日子都是那样照常的过,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徐轻九就会觉得自己不愿过多去在意的时间的流逝总在这一天变得异常明显,总是以最剧烈的方式提醒徐轻九又过去了一年,徐木林又昏迷了一年,而徐轻九依然没有找到让徐木林醒来的办法,并且对此毫无头绪。

三年前,徐轻九带徐木林离开孤霞庄后,原本想着先回天宗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出门去寻找能让徐轻九醒来的办法。当初徐轻九跟李济初说塞外还有未探寻的地方,可徐轻九在塞外待了半年多,日夜不停的找,日夜不停的问,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完了,可徐轻九只能寄希望于塞外还有更广阔的地方可以找寻。

可是一回到天宗,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徐轻九越发失去了再踏出天宗的勇气。像那样千辛万苦得知一个地方有方法便急急赶去,到了之后又一场空的事情,徐轻九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累吗?或许对徐轻九来说,早已感受不到什么是累,可却也不麻木,反而是太清醒了,清醒的可以感受到每一次的失望,每一次的希望落空,而后又只能继续重拾希望,可徐轻九甚至都已经忘了何所谓希望,只是在重复同样的事情,重复着假装,重复着希望,重复着失望,反复着自责,反复着自我痛恨,时时刻刻,但又似乎只能如此。

徐怀森站在徐轻九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徐怀森当然是知道这个日子的特殊,但是徐怀森也能感觉到徐轻越来越糟糕的状态,生怕稍不留神徐轻九就会出事,所以徐怀森只好悄悄的溜上来,就这么一直等候在门外。自从被徐轻九安排了其他职责后,徐怀森就离开了山宗堂,另居他处。徐轻九说这样方便徐怀森处理事务,但徐怀森知道,徐轻九只是想要多些清净,虽然挂心徐轻九,但徐怀森从不愿驳斥徐轻九的意思,所以总是时不时的两头跑,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偷偷摸摸过来看看徐轻九的状态。

屋内一开始十分安静,徐怀森通过窗缝可以看到徐轻九正躺在床上休息,虽觉得或许是想多了,但徐怀森还是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期间又偷偷透过窗缝看了几次,都只看到徐轻九在沉静的休息。徐怀森终于稍稍放下心来些,正准备离开时,却忽然听到屋内传来徐轻九哭喊的声音。徐怀森差一点就要推门进去,可忽然又反应过来,担心这样贸然进去会看到什么不合适的场面让徐轻九难为情。徐怀森只好先俯身透过窗缝看了一眼,却见徐轻九仍是紧闭双眼在床上躺着,神情有些痛苦,似是被梦魇困住了。之前徐怀森也无意中撞见过几次徐木林被噩梦惊醒的样子,之后特意去找神农堂堂主要了些安神的东西给徐轻九,却都被徐轻九束之高阁。再后来,徐怀森只好直接拿了些药做成药膳,才骗得徐轻九吃了几回。

徐怀森是徐轻九收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弟子,但是这些年下来,徐怀森反倒更像个师父似的,操不完的心,后来,徐轻九更是给徐怀森安了个掌教的身份,让徐怀森代替自己处理宗内事务,外加接待应酬其他门派,而徐轻九自己做起了甩手掌门,但徐怀森还是大大小小的事情决议完之后都要来问徐轻九的意见,不过徐轻九也就形式上的翻看一下。

徐怀森看着徐轻九在梦魇里十分痛苦的样子,思索着要再找点办法,让徐轻九服些安神的药食。又过了一阵,徐怀森听到屋子里有走动和桌面响动的声音,才赶忙上前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应。徐怀森只能又偷偷透过窗缝看了看,看到徐轻九已经从床上起来,正背对着门的方向弯腰站着。徐怀森便又回到门边敲门,“师父,我是怀森。”

听到徐怀森的声音,徐轻九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了件外衫披在身上,又将里衣擦拭嘴角留下的血迹捏在手里——里衣都被汗浸湿了,但徐轻九实在懒得换。等确定自己的样子不算十分狼狈后,徐轻九才坐到桌前,拿起茶杯给自己倒水,好似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进来。”

徐怀森进到屋内,看到徐轻九强撑着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徐怀森只觉无措,一时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找我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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