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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我们是兄弟4(1 / 1)

钟行在学生中算是恶名远扬的人物。这家伙总是留着陈浩南一样的长发,平常喜欢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还有黑色的皮鞋。我觉得他这么一身黑很是丧气。他却感觉很酷,每每摆出横刀立马的架势,对我说,这才是流氓该有的造型和气度。我开玩笑说,你是不是避孕套也要用黑色的?钟行奸笑一声,回答说,这个不,黑色显瘦。

我还不记得有哪次学校点名批评钟行缺席过,甚至连他的女朋友俞雪也是臭名昭著的太妹。俞雪的父亲俞沧海是镇上何日君酒店的老板,酒店里面养着一大群鸡婆,也许是耳濡目染,俞雪也格外大敢开放,常常有出格的举动,在集贤刚刚创办不久的新中学创下很多的第一的记录:第一个公然抹口红,穿超短裙、高跟鞋到学校;第一个和男朋友在教学楼前大庭广众地接吻;第一个以月经来了为由向班主任请假—这项记录迄今无人打破,估计是第一个也是后一个。

每到夏天,这个裙角飞扬的季节,不只有燥热的阳光,还有痴汉们躁动的心。

有年夏天,钟行和杨言还有一群小兄弟,站在教学楼的楼梯下,仰头偷看过往女生的内裤,只要有穿裙子的女生上楼,大家都兴奋直吹口哨。那时钟行和俞雪还没有认识,俞雪一上楼梯,即有小兄弟两眼发直道:“这女生我认识,听说她常常不穿内裤的。”钟行也是从来不穿内裤的,时常还穿着短不溜秋的三分小短裤,我劝他说小心走光。他总是大大咧咧说,怕甚,老子的家伙又不比别人小,走光了也没啥丢人的。这会儿听说俞雪常常不穿内裤,深以之为知音,两眼冒着星星,盯着楼梯说:“不穿内裤好啊,给人方便,自己方便!”

于是大家都很期待。却见俞雪默不作声,视若不见地走到转台处,突地撩起自己的裙子,大声对着眼皮底下的色狼们道:“想看是吧,大姐今天穿的是四脚内裤!”楼梯下当场晕倒一片。

这俞雪人长得漂亮,小小年纪,就出落得水灵水灵的,一身皮肤像鲫鱼肉般白嫩鲜活,而且胸很大,腰很细,腿很长,整一个勾人的小妖精似地。钟行一下子喜欢上了,便很赞赏地对小兄弟们道:“这娘儿们很有做我老婆的潜质,以后大家见了面,要叫嫂子。”后来俞雪走在学校里,便常常有小同学恭恭敬敬地叫她嫂子。开始她百思不解,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钟行看上她了。钟行人长得也蛮帅,也是很不守规矩的人,两人臭味相投,又都是单料铜煲──一滚就熟,很快在学校里出双入对,俨然一对小夫妻了。

这时候学校风气还是很淳朴的。男生和女生之间连讲话都很少,更不用说谈恋爱了,大家好像都在用蔑视异性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清白和纯洁。到了高中,才有大胆粗心的同学将女友弄大了肚子的事,在我的整个中学生涯,仅有一例。后来两人都被勒令退学。钟行和俞雪的确是开了伤风败俗的先河。

有一次,两人躲在学生宿舍里探讨彼此生理结构不幸被抓。教导处便通知了双方的家长到学校。教导主任脸色凝重,本想开始训话,首先批评一下俩学生的早恋问题。谁想钟行的老妈一见俞沧海,便上前激动地握住俞沧海的双手,肉麻地叫了声:“亲家!”俞沧海也不恼,两人竟然谈笑风生起来。

教导主任当场无语凝噎,干脆也不谈早恋了,直接谈两人公然做爱和打人的事。最后,钟行老妈破费了两条大中华和两瓶剑南春,和教导主任秉烛夜谈,才从轻处理落个警告处分。为此他一边埋怨他老妈多事,一边耿耿于怀,觉得欠了他老妈的人情,后来自觉坚持一个月不打架,表示报答。俞雪则把这场风波当成了对伟大爱情的考验,在风雨中抱紧自由,和钟行好得更加如胶似漆了。

每天放学,钟行都高调地开着他的破蜻蜓在教学楼下等俞雪。

然后,在引擎的嗡嗡轰鸣声中,在众多学生羡慕的眼光下,俞雪显摆地坐上车,从背后揽着钟行的腰,破蜻蜓一路冒着巨大的黑烟,两人一骑绝尘而去。

那时候,我不由觉得,爱情是如此地简单,一袭黑衣,若干小弟加上一部破蜻蜓,就能拥有。

有时候我还真的很羡慕他。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发春。在我这人生的黄金时代,年轻最美丽的时候,我却孤独得像一条狗。每日相伴着枯燥的书山题海,我心底何不渴望着爱情,渴望着女人呢?

很多年以后,我真的成了流氓头子。每当夜深人静,我独自躺在床上回忆起过去种种,总要感叹,岁月无情,花一样的年华里,我过的是,怎么的草一样的人生呀!

他们如此信任我,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的友谊,一直把他们当做我的挚友,但是,陈看香说的也没错,他们也是我成为流氓人生路上的导师。

不得不说,陈看香算命及准,政治嗅觉也分外敏锐。

那件事过后没几天,市里便发出了开展严打的动员令。这次严打力度之大空前绝后,绝无仅有,即便是集贤镇这个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小山窝也充分感受到了它的淫威。

街头巷尾纷纷传闻沈扬某大佬女儿女婿到南扬旅游,女儿遭到南扬混混强奸,女婿被打死,大佬悲愤之下调集军队包围并欲炮击南扬,被邓大人及时制止。过后邓大人深感社会风气败坏,治安混乱,只有用重典扫黑除恶,才能正本清源,于是下令严打。

颜光头身为流氓头子,树大招风,毫无意外地成了集贤村第一个进去的“好汉”;王马烈见形势不对,做起了缩头乌龟,小心翼翼地做人,却因为喝多了在路上撒尿,被一个大妈看见,最后定了流氓罪,判了四年,送到监狱里糊火柴盒;杨由民把自家的猪杀了,偷偷拉到在车站卖,被视为投机倒把,判了六年;朱多寿在校门口捡了小学生掉的七毛钱不还,被视为抢劫,一下子判了七年。刚好是一毛钱一年;最搞笑的是朱大傻的父亲朱革命,朱革命因为找站街女不给钱,被人家告了强奸。本来已判刑五年,严打开始,改判十五年,布告贴得满街都是。朱革命自然不服,再三上诉。于是拖到了第二批严打,市里下了指标,集贤镇死刑任务不够,将朱革命改判死刑。

我父亲也因为生活作风不正,被抓去北大荒劳改四年。在那个哼几声邓丽君都要被批为“靡靡之音”、“有色歌曲”,跳个贴面舞都要判刑的时期,他一个老流氓只判四年算轻的了。所长还说,现在法律已经很人性化,对他是从轻发落了。搁早些年,他是要被人在脖子上架两只破鞋再剃个阴阳头游街示众的,搁古代,他是要被沉猪笼的。

一时间,集贤镇的流氓们个个惶惶不可终日,镇上的治安出奇地好,甚至可以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来形容。

乱世必用重典,恶疾须下猛药。那可谓特殊年代的特殊政策,虽然有矫枉过正之嫌疑,却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老流氓们几乎全军覆没,剩下来苟延残喘的,自己都泥菩萨过江,哪还有心思找我麻烦!

我侥幸躲过了一劫。

严打风波过后,众老流氓陆续出了监狱,却息没了灭我的念头:一来严打成了他们心中无法驱除的梦魇,他们收敛了许多;二来看来我表现得循规蹈矩,完全是个好孩子,人畜无害的模样;三来,老流氓们元气大伤,后起的小流氓个个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前辈放在眼中,的确需要个人管教一下。如果让我以后真要的成为流氓头,说不定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我看上起挺文明的。

于是颜光头索性大方地放出话说,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如果没有狼,羊群生存力也会降低,就让这头狼崽子自由成长吧。我倒要瞧瞧,他会是如何爬到我们头上来的?!

因为颜光头的这句话,我又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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