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更甚,梨子,柚子,陈子,山里红……
冬天没啥果子,他就卖红薯……
实在没有卖的,他甚至可以将一根乡下带甜味的玉米杆也不放过,也会变着法子,让镇上的小朋友拿钱来置换。
即使小朋友没钱,一个馒头也是可以的。
就差抓把乡下的泥土去换钱了。
见他思路如此活,山里人就羡慕死了,说龙母养的儿就是一条龙,自已养的儿就是一条虫。
前者是报恩来的,后者是收债来的。
真是一心钻到钱眼子里了,这是山里人背后给他下的定义。
有了这般神操作,龙母让他卖点糯米酒,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其实镇上的人也很穷,穷得有时一分半厘,也会争得面红耳赤,大打出手,哪有闲钱喝糯米酒。
即使喝得起,也是十天半月才能小搞二两,解解嘴馋。
如此琼浆玉液,也有卖不出去的时候。
只要卖不出去,龙傻儿就真的像个傻属,开口唱着山歌,挨家挨户去问,把身子降得差不多伏地而行,只求对方了他的糯米酒。
如果还是推销不出去,他就开始赊账,管你是有家产还是路边要饭的,都可以赊。
赊账要是要不回来,他就上人家家去,赖着不走,吃两顿饭也要赚回来。
当然喝烂酒的人的赊账是要不回来的,他们向天有条球,向地球都没有。
龙傻儿那肯吃亏,就想出个绝招,一天到晚跟在他屁股后面,并且招聚起那些目前倒戈他的小朋友,一路叫着欠钱不还,欠账不还,大骗子。
镇上人知道后,也会屌喝烂酒的人几句,说千骗万骗别骗小孩,何况他还是个孤儿,你良心何在?
喝烂酒的人怕把名声搞坏了,东借西凑,多多少少把欠账了了。
一个卖草药的野郎中见此,就心痛他小小年岁,就有成气的征兆,便有心收他为徒,传授生意秘诀。
他给龙傻儿打了个条条:“小兄弟,给半碗酒我喝,我保你天天都能把酒卖出去。”
龙傻儿乜了他一眼,半信半疑地说:“你一个卖打打药的,靠的一张嘴,专骗人们钱财,能有好办法?”
野郎中心有成竹地说:“傻儿,我告诈你一个秘密,我卖的打药,就是卖的一个话,外加一个心理。
“话说我这草草药,在山间那里没有?为什么人们明明知道地里扯不用钱,人们还会在我这里买?”
龙傻儿问:为何?
野郎中卖个关子,不语,只用眼晴盯着他,打心理战,他拿捏龙傻儿死死的。
龙傻儿急了,就一个劲问什么法儿?
野郎中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神秘地说:“制造个局儿,自然就有人往里面钻了不?”
龙傻儿又问:“怎么搞?”
野郎中望着天际,悠悠地说:“小兄弟,我看你也是聪明人,难道不懂‘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师不顺路,医不叩门’。”
野郎中说完,在自己的草药摊前,放声吆喝起来:“慢慢走,看过来,要治病痛这边来。小仙本是终南山上客,为渡疾苦下山来,专冶世界疑难杂症,不为钱财只渡灾。
“不管你得的是什么羊儿疯,母猪疯,肝浮水,烂心靡……男人半夜起不来,女人红崩白带,在小仙这里,只是一个咳嗽的小病小灾,不出三副药,保你药到病除。
“医得好,麻烦你赏小仙一碗稀饭钱,要是医不好,不但不收一文钱,还可以把我草药摊砸了。”
龙傻儿听他胡说八道,心中有些不爽,说准是一个骗子。
不过他还是挺羡慕人家,几句胡说,就可以哄骗老实人钱财,肯定有过人之处。
野郎中一阵胡扯,立即招来了两个老人。男的七十多岁,女人头发白了,牙齿脱了。
但二人手牵着手,一看便是一对儿。
二老在草药摊站了一会儿,看了看,摇摇头走了几丈远,停下,又折回身子,围着草药摊又瞅了良久。
那大爷终于开口了,小声而又忧忧郁郁地问:“小仙,你能不能治关节痛?老毛病了,看了很多医生,一直没治好。”
妇人说:“穷人生个花钱病,死又死不了,活着又受罪。”
野郎中立马来了劲儿,就让老大爷把手伸过来,眯着眼,故作深沉地搭了一下脉,睁开眼,又观了老人的面色,便对他的病下诊断定义。
他说老大爷,你是湿气太重,年轻时阳气足,总在水中泡,图个舒服,结果落下病根。
他又停顿一下,嘴中开起火车,推出飞机,还准备放火箭了:“大爷,不是小仙吹牛,你这小毛病,在我面前就是小儿科,只要吃了我的药,保证三天后,你的关节就是用铁棒打都打不痛。”
老大爷用疑惑的眸子盯住他,又向妇人投去一个询问的波儿,怯怯地问:“那吃你的药要多少钱呢?小仙,我们家穷,日常家中开支就靠卖几个鸡蛋。多了钱医不起。宁可人受罪,也不让钱遭殃。”
野郎中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诊断费不要钱,只是这药,我是从终南山背来的,收点下力钱,也就是我每天喝粥的小钱。”
野郎中一边说着,一边在摊上抓了十来味草药,分成三摊,用草纸包好,递给老人。
老人很不情愿地接过草药,让妇人从包了又包的手帕了,将唯一的两毛钱递给他,才说了一通客套话,去了。
野郎中见二位老人走远,摸出几张角票,对着龙傻儿弦耀地数了数,嘚瑟得如个财主一般,然后就对龙傻儿说:“我告诉你这买卖怎么做,是我经过多年练摊,才总结出来的吃饭本事,传给我,我就多个同我抢饭碗的人。”
龙傻儿听他这吊胃口的话,人就急了,忙眼巴巴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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