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刚过凌晨五点。
也就是说,他在尸体堆中睡了四个多小时。
而且那些疯狂拍门的邻居、以及半夜驶过的警车,全都没有破门而入。
由于还没到上班时间,所以公司的同事大概也还不知道佘大海全家遇害的事情。
任胜星似乎暂时逃过了一劫,也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一种幸运。
但只要他一离开佘大海的宅邸,恐怕就将永久告别自由之身了。
他的衬衫上浸染了几个人的血液,此时已经氧化成暗红色,干涸到发硬。
任胜星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也能摸到凹凸不平的干燥血迹。
顶着这副面孔出去,任凭哪个智商在线的路人也都会报警的。
然而另外一个更简单的问题也就接踵而至。
为什么任胜星非要顶着“这副面孔”出去呢?
尽管被逮捕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但任胜星确实可以把自己打理得体面一些。
只要用佘大海家里的浴室好好冲个澡,再换上佘家的衣服就可以了。
想到这一层,任胜星的脑海中不知为何一闪而过了“吃绝户”这个词。
但又想到将他逼上绝路的人正是佘大海,任胜星也不认为自己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脱下来被血液浸染的衬衫,又将身体冲洗干净后。
任胜星翻开佘大海的卧室衣柜,从中挑了一件与自己来时的衣服相似的白衬衫。
当然,也不是那么相似,因为佘大海的体型比任胜星宽大许多。
这件白衬衫穿在任胜星的身上,很明显是不合身的。
不过或许会有其他人认为,不合身的松垮穿搭也是一种时尚。
将自己的外貌打点妥当了,任胜星也差不多该从佘大海家里出去了。
临走前,他望着自己昨天购买的那把厨刀,想了几秒钟,决定把刀子留在现场。
这玩意儿带在身上,要是坐个地铁什么的,可是完全解释不清。
随后,任胜星站在客厅的防盗门前,感慨万千。
只要打开这扇门,他有生以来所熟悉的那种人类就要离他远去了。
他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但他当然还没做好承受代价的心理准备。
恐怕也没有人能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当任胜星正要开门时,建筑外面依稀传来了人们大呼小叫的声音。
这让他不禁感慨:哪怕像这种豪华公寓的地段,一大早也会有摆摊吆喝的小贩啊。
任胜星小心翼翼地转动着门把手,刚将防盗门推开一条缝。
某种原始的直觉让他感觉脊背发凉。
与此同时,一股疑似腐败垃圾的气味顺着门缝传播进来,让闻惯了血腥味的任胜星感到生理不适。
在这么高级的公寓里,难道住户也会把垃圾堆在楼道里吗?
当任胜星将防盗门推开一个角,倏忽之间,一个飞窜的身影就以惊人的速度向他扑来。
在不到一秒的间隙里,任胜星只恍惚辨认出这个身影有着人形的轮廓,但绝对不是常识意义上的人类。
它的皮肤呈现出灰绿色,遍布着斑驳的污点,瘦弱的四肢以一种不自然、抽搐的节奏移动。
任胜星本能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用身体重量压上了防盗门,这才将自己与门外的东西分隔开来。
他的心砰砰直跳,背靠在门上,喘着气。
门外的身影究竟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丧尸?
没等任胜星缓过情绪,伏在门上的他就再度听到了半夜时的那种拍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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