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子悠然出神,轻轻道:“你我之相遇,如稀有鸟而遇大鹏矣。我为一凡鸟,而你,却是巨鲲大鹏,而待海运而动者也。”
李白向白云子长揖一谢:“仙长诚天凤仙凰,龙翔凤舞于凡间。小子不才,只是志在万里,欲以一身而指南游耳。”
白云子莞尔温言嘉慰:“小友才思敏捷,志向远大,诚为难得。贫道观小友,眉飞八彩,可与吾共同神游八极矣!”
李白低首逊谢:“白谨谢仙长此勉,以为未来鹄的。居中而御六正,无以彻其微,守神而遍四裔,有可观其徼。先生居此玄妙之观,不言之教,无为之道,诚妙不可言矣!”
白云子雪眉轩动,目露精光,看向李白,颔首道:“贫道痴心,想为凡间众生,启一扇登天之门。世众难以了彻,想达道行之,难,难,难。小友心志,适一触应,贫道亦是明了。想为当世辟一条未有新路,亦是极难,极难!且人性难固,人心恒变,众口难调,大道易为下士腾笑,高明时遭群氓所欺。阳春白雪诚好,奈何白玉青蝇!众口铄金,群轻折轴。小友当小心小心,世间行路难,难在不怕君子,而多小人耳!”
白云子说至此,猛地将手中拂尘一扬,喝道:“疾!”
却听空中一声“阿唷”,于虚空中陡跌落一人,委顿在地,神情狼狈不堪。
——这人,却是一个李白等一众不认识的陌生之人,令李白等惊异的是此人身上衣衫,似有流光转动,色泽变化不定。
吴指南、元演顿时有悟,一扬眉,一握拳,欲要有所作为。
白云子将拂尘一摆,向着吴指南、元演:“两位且稍安,待贫道处置。”
白云子凝目望向地上无名客:“不邀自至,你这不速之客,敢来贫道这方丈之室,也是胆大啊。刚才,只是贫道略施小惩而已。我知你来处,谁回去告诉你的主上,这里在座的,俱是我白云子门下与贵客,请他不可怠慢,任此辈自由容与于这块天地之间!此等事,可一而不可再也!若再有所犯,休怪贫道得罪了!”
那无名客神色灰败,畏畏怯怯地低声应了一声是。
白云子一挥手:“去吧。”
那无名客见白云子发话,知道这回得以捡回性命,如蒙大赦,重重地磕了个头,然后抱头鼠窜而去。
待无名客走了,白云客向李白一笑。
李白点头,以表谢意。
白云子淡淡道:“既来人间,这种飞来飞去的苍蝇,难免会有很多,虽然让人讨厌,但也难免,小友不要放在心上。”李白道:“这等苍蝇,在下倒也见惯。就是来见仙长,我也稍费了些周折,就怕打扰到仙长。结果,还是打扰了仙长!”
白云子道:“无妨。”
白云子从袖中又出一物,却是又一张折成方胜的纸,与前面给吴指南的那个方胜,大小相似。白云子将之托于掌心递向李白。
白云子道:“这里记录贫道一种清境心法,小友不妨在心斋时练习此道心诀。”
“这道镜诀,不是照妖镜。”白云子说,“我叫它为‘察魔心镜’,静坐练功,可察十里之内,对自己怀有不测之心与偷窥之意、敌对之念的。尤其于那等鬼域伎俩、神道手段,当有奇功。”
白云子向着李白微笑:“如此,你方能不虞别人跟踪与探窥,解脱拘束,得以自由。”
李白合十揖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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