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珲躺在胡床上把玩着博山炉。
随口道:“听名字是个斯斯文文的儒士。何进派来监视咱们的?”
刘辰眉头一挑。
你倒是真不傻,我还以为你的政治细胞是零呢,没想到全是装的。
只是很可惜,贾诩不仅不是政敌,还是你侄子我的心腹。
自打那天刘珲答应赌来万金重新提刀以来,他表面上虽然仍是嘻嘻哈哈,但不时就会说出一两句一针见血的话。
在听到刘辰对洛阳局势的推测后,刘珲虽然十分震惊,但很快也接受了。
甚至丝毫没有阻止刘辰的意思。
反而拿起了从未见过的正经姿态,语重心长地对刘辰说:“咱们家里没几个人了,叔父只盼家宅安宁。但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只管大胆去做,叔父拼了老命也帮你。”
“只有一样,你做什么事,都要想着负起责任。有些事你能半途而废,大不了花俩钱。”
“但有些事,是得死扛到底的。”
这话里没说一句的关心爱护。
但刘辰却能感觉到久久未曾体验的亲情,刘珲虽然只是自己的叔父,但却视若己出,处处忍让、爱护自己。
割据这种玩儿命的活儿,也是说上就上。
历史上成大事的人九死一生,每每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出生天,可他们的家人呢?
很少有能活到自己的丈夫/父亲/儿子成功的那一天的。
当时刘辰的心底一下子就升起一股暖流,庆幸自己并非是孤身一人的穿越者。
他同样郑重地回答:“我会的。”
刘珲便欣慰的笑了,什么都没多说。
“喂喂!回神了,想什么呢?”刘珲在刘辰面前疑惑地挥了挥手。
这小子没事就神游天外,有时候还对着空地捏下巴,手还乱划拉,不会得了什么癔症吧?
刘辰自然不知道刘珲对自己看系统的动作如何吐槽。
但看着不着调的叔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他是个活的。
“哦,对了,小子,过些天有个并州的后辈要来拜访我。”
刘珲有一搭无一搭地说。
“你还有外地的朋友?”
刘辰对叔父的态度一秒切换。
就你混得现在这德行,谁来找你啊?
“嘿,你小子怎么说话呢?”刘珲道:“想当年我在并州叱咤风云……”
刘辰打断道:“嗯,然后斩了几个匈奴的小部落单于,都说了好些遍了,有没有点新鲜的?”
貂蝉看着叔侄两人斗嘴,用衣袖遮着嘴唇,低声噗嗤噗嗤地笑着。
又为刘珲挽尊道:“夫君,妾身还没听过这些呢?”
“诶!还是小蝉懂得尊老。”刘珲嘿然一笑,而后转头对刘辰道:“还能回回让你小子猜着?这回啊,是我以前救的一个小辈正好到洛阳来,顺便来拜访我这个恩人。”
“是来做官的,还是来投奔的?”
这年头,攀龙附凤的多了去了,叔父好歹是个比二千石,有个穷疯了的,过来吃白食也不算新鲜,可自己一家很快就要离开洛阳了,那人怕是打错了算盘。
“当然是做官来的,河内郡的丁原让他来洛阳,给大将军何进当跟班。”
刘辰听着话头,感觉这人好像是个熟人啊:“姓张?”
“嗯?”刘珲茫然一惊:“你小子怎么知道?对啊,姓张,叫张辽,字文远。”
“想当初在并州,我还教过他几手刀法呢。”
“那会儿他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儿,看见我当年在沙场勇猛无比的身影,吵着嚷着非要跟着我当兵。当时被闹的没办法,说哪天他也杀一个单于,就让他跟着我,那小子还真信了,哈哈。”
“不过据说也混出点名堂来了,在并州当过从事,勇武过人。好像比你还小两岁呢。”
“诶,你小子不知道,我当年啊,一把刀从东阵砍到西阵,不知道什么叫对手……”
貂蝉津津有味地听着刘珲大吹牛逼。
刘辰先是一愣,而后再也听不进去叔父的胡吹六哨。
真是张辽?
十万吴兵踏江去,十万吴兵丧胆还。
千里白狼斩踏顿,八百骑兵撵孙权。
小儿夜啼终结者,东吴幼儿园最高园长。
张八百,张辽先生?
上天把贾诩从窗户送进来,又把张辽从门口推进来?
这下班底可是真的齐了。
刘辰努力抑制住住笑容,无比正经地说道:“叔父,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有朝一日,我必定让你当我的兵马大元帅。”
“啊?”刘珲,某铁,某机。“什么什么元帅?我大汉有这职位吗?”
就在此时屋外有人高声喊道:“老爷、少爷,少夫人,有好多达官显贵来访。”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送黄金的来了!
刘辰脸上浮现出健康的笑容,活像一只小狐狸:“叔父,冤大头来了,一会儿可不要漏出马脚。”
“放心,你叔父我最靠谱了。”
终于,在刘辰的一手策划下,大汉第一例杀猪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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