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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关山万里总关情(二)(1 / 2)

快到村口时,何艳指着路边的一棵老槐树说:“关老师,我小时候经常到这棵树下玩。有一次爬上去掏鸟窝,结果被鸟啄了手,我一害怕就从树上掉下去了,回家还挨大姐一顿打。”说着一皱眉。

“小时候我也很淘气,经常挨妈妈打。”我顺口说。

何艳感慨道:“您比我强多了,我想挨妈妈打,还没有那个福气呢。”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只知道何艳母亲死得早,缺少母爱,怎么会连母亲的打都没挨过?我愕然了。

“我的命不好,还没懂事,妈就没了……七十年代出生的大姐,虽然没赶上挨饿,但各家各户的日子过得也不宽裕。和村里那些穷家薄业的农家子女一样,我姐在很小的时候就懂事了。她刚四岁的时候,就缠磨着让父亲给她编了一个小筐筐,整天挽在胳膊上,开始在院子外边的土坡下蹒跚着拾柴禾;拾满了一筐筐,她就提回来倒在柴火堆里,然后又跑出拾。尽管她一天拾的柴禾只够她妈烧两灶火,但她心里挺高兴——因为这两灶柴是她拾回来的。农民家的孩子啊,他们的第一堂功课就是劳动!

大姐跟着我妈在村里光景好的人家串过几回门以后,她那幼小的心灵就懂得,家里穷,她不能象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样,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穿什么就穿什么。因此,不管她多么饿,穿的多么破烂,从来都不向大人开口。只要大人没有注意到她的需要,她就能一直忍受着。

有时候,村里来了工作干部轮上我们管饭,家里总要把少得可怜的白面拿出来一点,给公家人做一顿好吃的。客人不会都吃完,最后总要剩那么一两碗。这样的时候,家里人就找不见大姐,她早已经找借口躲出去了,她知道,剩下的这点好饭,应该让爷爷吃,他们出山劳动,活苦重;就算爷爷不吃,也应该让给我们几个吃——她心疼家里所有的大人,随时留心着看能为他们帮点什么忙。爷爷和妈妈从山里回来,她就赶快给他们扫身上的土。早晨,她帮助母亲叠铺盖,或者双手抱把大扫帚,把地扫得干干净净。

妈妈过世那年,留下了五个孩子,我3岁,四姐7岁,三姐10岁,哥哥11岁,大姐刚刚15岁。

以前她帮我爸妈来做,骤然间妈没了,生活的担子就全部落到了我大姐的身上,她那稚嫩的肩膀,便艰难地扛起养育弟妹的担子。在我的记忆里,大姐的手终年微肿,这是她长期洗衣服造成的。她做事从不马虎,就是我们穿得跟牛皮似的,脱下来几乎能立着的袜子,她也能不厌其烦地洗得干干净净,晚上,她还要就着油灯给我们几个缝补因淘气打闹撕扯剐蹭坏的衣服,一直到半夜。大姐很爱干净,不管多忙多累,院子、屋子里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尽管家里的那些桌椅很陈旧,柜门上的铜活已残破不全,可依然被她擦拭得一尘不染,光可照人。

那时候,老百姓的生活普遍不富裕。我们家儿女众多,又都还未成人,家里的地不多,加上年头不好,收成不好,日子就可想而知,一家人连吃饭都成问题。家里穷,大姐就领着我们艰难度日。尽管她经常带领我们几个四处去剜野菜,挖田鼠洞,捡拾落在地里的粮食,但缺嘴短吃的时候也是经常出现的。这时,大姐伸出来的十个手指头可就不一般齐了,家里有口好吃的,总是紧着两位爷爷和我先吃,这不免引起何平他们几个的嫉妒。不过,大姐身先士卒,好吃的一口不动,他们自然也就不敢流露出什么。

尽管如此,命运似乎和她狠狠地开了个玩笑。长期的营养不良,大姐从小就体格羸弱,瘦得像根柴火棍,十几岁的时,她得了一场病,头晕脑胀,浑身烧得烫手,开始时,她并没在意,加之舍不得花钱,只是凭借自己从爷爷和本村一位老中医那里学来的知识,强挣着身体从山上采了些草药,熬了药水来喝。谁知,她喝了不少的草药,这病还是时好时坏,烧也没退利索,连续一个多礼拜的高烧,使她双目赤红,嘴唇干裂。直到被我爷发现,才在他的监督下去了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是心脏炎症引发的高烧,由于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病情恶化了,引发了较为严重的心脏病。

这种病可以通过手术治愈,但这种手术只有北京、上海等大医院才能做,加之手术费用比较高,一来二去就耽误了。就这样,大姐的心脏坐下了病根儿,—劳累便出现心悸、喘不上气来,后来在咳嗽的时候,痰里竟带出血丝来。”

“关老师,您知道嘛,我大姐就是在这个县城念的中学,考试净拿第一。为了我们,她考上重点高中没有去念。现在我哥哥就在这里教书。”

“我们到家了,关老师”。

边聊边走的我们很快就来到院子门前,这是一个典型的老式农村宅院。

斜阳下,院子里显得明亮、整洁。花草林木掩映之下,有一段石板铺成的小小的人行道直通不远处那五间穿靴戴帽(墙角和屋檐处用砖垒起的,中间是用土干垒起来的)的老房子掩映在郁郁葱葱的绿树间。隐身于绿树间的小鸟唧唧啾啾的鸣叫,给这个平静的小院落增添了诸多生气。

西墙边的猪圈用石灰涂抹得雪白,圈门上吊起厚厚的草帘子,东墙边的茅柴堆得齐屋檐高,顺墙根有一间房门紧闭的小草屋,门口垒着锅灶,虽然与整个院子有点不协调,但也收拾得清清爽爽的。

“老师,坐了一天车,饿了吧,我去做饭。您想吃什么东西?”

我斯文地回答道:“什么都行,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好了。”

何艳半开玩笑地说:“您倒真好打发。来,跟我看看您住的房间。先休息一下,饭好后,我叫您。”说着拎起我的行李,往东屋走去。

“您先喝口茶,休息一下。”壶中倒出来的茶水汤色红橙橙的,散发出纯正的香气:“这是我们盐津县的特产,是用金玉茶的粗老茶叶、对夹叶制成的,叫盐津康砖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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