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声音很温柔平静。“熙柔,不要演这些低劣戏码给朕瞧,回答刚才朕的问题,你在想什么?”
我的泪戛然而止,心底一片平静。“陛下真想知道?”
“自然。”
“陛下觉得我在想什么?”
皇帝眼底多了几分兴味,嗓音仍旧是温柔的。“熙柔在想你的那位意中人,对吗?”
内室片刻的寂静让我好像过了几万年。
“陛下,我与他已经不可能了。”
皇帝抚上我的脸庞,眼底的冷意昭然若揭。“熙柔,朕曾经说过什么,你心底可以有别人,但是不能半分也没有分给朕……”皇帝将我的脸死死捏住,直面他的威严。“熙柔,你跟朕都有孩子了,不久后就会有第二个,居然还是将朕牢牢地关在你心房外,朕很生气,你说,朕要怎么罚你?
“臣妾所有,皆是陛下所赐,陛下尽可以拿走。”
皇帝见我这个样子,突然软了下来,声细语起来。“熙柔,朕今日吓到你,是朕不对,但是你也反思,朕毕竟是天子,将来与朕同脏陵寝的皇后居然没有一点真心,朕在底下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陛下不是已经有了挚爱昭淑妃吗?”
“织秋是很好,但是昭淑妃不能随葬陵寝。”
我心底的火气终究没能压住。“陛下可以三妻四妾,臣妾只有心中一片净地,陛下都要如此吝啬吗?”
皇帝的喘息声突然重了几分,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扔上了床榻。“熙柔,朕就是对你太好了,今日,朕便让你明白什么是顺服!”
我极力抵抗,好似回到了年少时的那晚,心底的委屈翻江倒海。“放开我,我不喜欢这个样子!我不要!”
皇帝许是见我哭得伤心,最终还是停下了动作。
我趴在被褥间,泪如雨下。
良久,皇帝轻叹了一口气,将我从床上捞起,整理好我散乱的鬓发,眼底满是无奈。“熙柔,朕错了,不该强迫你的,别哭了。”
待我哭累了,皇帝轻柔道:“熙柔,你为什么要这么冷情?朕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泪光余辉中,容哥哥的身影逐渐清晰。不,你很好,只是容哥哥对我实在太好太好了,好到余生我都不可能再有多余的空隙去爱上另一个人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继续抽泣。
皇帝抬起我的脸,眼角的细纹染上了一些愁绪。“熙柔,朕只是希望你能留一点余地让我住进去。”
“臣妾是皇后,中宫之德臣妾万死难忘。”
皇帝眼中燃气熊熊怒火。“你就一定要跟朕犟吗?”
我害怕再度激怒他,低垂下眼。“臣妾性子冷,心中余地要很久才会留出来。”
皇帝让我抬起眼看他。“性子冷?只怕是只对朕冷吧!”皇帝的怒火烧的我烫心。
“陛下为什么一定要臣妾的真心呢?臣妾对陛下不够柔婉吗?”
“没有真心的柔情真的令人恶心。”
我茫然无知地喃喃。“原来陛下跟臣妾在一起的时光是种折磨啊。”
皇帝敛了神色,皱起眉头,挽救了一句。“也不尽然。”
我突然好累,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眼中居然笑话,那……我着半生算什么?
眼前的皇帝逐渐与容哥哥重合,我抱住眼前人,心底的委屈无以宣泄,我吻上眼前人的嘴唇,不是容哥哥的味道。我骤然惊醒过来,皇帝却已经脱掉了我的最后一层衣物。
朱颜出声道:“姑娘,你已经盯着烛光一个多时辰了,仔细眼睛疼。”
我只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累,我忙碌半生,到头来却还是什么都抓不住,只剩下自己孤独地面对眼前的一切了。
皇帝从那晚后,再也没有来过我宫中,就这样到中秋了。我跟皇帝才算在宴会上碰面,只是皇帝仍旧是冷冷的,见到我只是尽了礼数。
我亦不知如何是好,便只好专心欣赏眼前的表演。
倏璇的琵琶愈发娴熟动听了,画月抱着孩子,时不时地会往皇帝那边瞟上一眼。淑妃的眼神从皇帝进场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谢婕妤眼底的柔情消融了她周身的冷漠。
皇帝看到一半,被勤政殿的宫人叫走,我亦觉得无趣,便也提前离场了。
太极宫内静到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可以听到。
绮罗服侍我更衣,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姑娘还是想想法子吧,殿下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了。”
我沉默半晌,给出了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法子还是要等机会的。”
翌日,我觉得有些头疼,御医禀告说是忧思过度,心中郁结导致。开了几服药,说了些吉祥话,便退了出去,我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回忆起以前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糊糊地睁开眼,等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要水。
端水的人扶起我,我定睛一看,居然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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