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啰嗦。”
王建国笑骂一声:“轧钢厂归工业部管,你是咱工业部的子弟,我不帮你撑腰谁帮你撑腰?”
“王叔,谢谢您。”
季雨航迅速吃完早餐,将房门钥匙交给王建国。
王建国并未细查房间,只是仔细锁好门,便骑着他那辆有些年头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载着季雨航朝轧钢厂方向驶去。
半个小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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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钢厂,厂长办公室。
“老王,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杨为民远远地就伸出双手迎过来。
“这不是我大侄子来你们厂报到嘛。”王建国指着季雨航笑着说,“他是医科大的优秀毕业生,你可得好好照顾。”
“真来了?”
扬为民惊讶地看着季雨航。
轧钢厂虽是万人的大厂,却留不住医务人才。
医生跟工人不同,光有力气不行,那是专业人才。厂里以前有几个医专毕业生,但没待两年,都纷纷托关系离开了。
在这个时代,任何职业晋升都要考核,医生也不例外。
从医学院毕业只是起点,很多医术需要好老师指导,更需要大量实践才能进步。厂医没啥发展前景,顶多处理些小病,给伤者涂点碘酒。
离轧钢厂不到二十分钟路程就有红星医院,工人们一旦受重伤,直接送医院救治。
因此,大家都挖空心思离开。
万人的轧钢厂,只有一位早已超龄的老头在坚守。今年老头因脑梗住院,厂医岗位一下空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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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为民无奈,只能广发邀请,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谁知还真捞到一条“大鱼”,还是医科大的优秀毕业生。
“杨厂长您好,我是季雨航。”季雨航平静地自我介绍。
“季医生你好。”
杨为民上下打量季雨航,满脸堆笑问:“季医生为何选择轧钢厂?协和医院不是更好吗?”
“我父亲是战士。”季雨航语气坚定。
“咳咳,老季是烈士。”王建国咳嗽两声纠正。
“烈士?”杨为民一脸震惊。
这小子是大院子弟,怎么想不开……跑到轧钢厂来?
“他说‘协和不缺好医生,但轧钢厂缺一个好大夫’,看来还是老季他们夫妻教育得好,可惜就是......。”王建国感慨道。
“说得对。”
杨为民拍手赞同。
“别瞎起哄。”
王建国摆摆手,转向杨为民:“老杨,我这大侄子怎么定级别?”
杨为民思索片刻,回答:“季医生大学毕业,定四级工资标准,每月45.6元。另外……作为特殊人才引进,厂里每月再补贴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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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最高级别是八级,月薪120.5元。
专科毕业生拿三级工资,每月32.6元;大学毕业生则可拿四级工资,即45.6元。
在这个年代,这已是相当高的薪水,何况还有补贴。
“嗯,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王建国满意地点点头,又说:“还有一件事,你们单位得解决雨航的住房问题……”
“住房问题?”杨为民面露难色,“老王,别的都好商量。但这事……我真的无能为力,现在厂里很多人还没住上楼房呢。”
“这是部里的意思。”王建国拿出一份文件,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