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棒梗喉咙猛地像被山火燎过,一股子热辣辣的劲儿直窜脑壳顶。
他赶忙把口中那玩意儿呸了出来,可这股子辣,却像是长了腿,嗖嗖地钻进全身每个角落。
棒梗觉着自己好似吞了满刺的野栗子,那刺儿这会儿正戳着他喉咙,顺溜着食道滑进肚子,一到那儿,那些刺竟似开了花,肚子里头烧得火辣辣疼。
“哎哟——”
棒梗又是一嗓子嚎出来,喉咙像是着了火,连喘口气都疼得像刀割。从心窝子到肚子,里头的好像都烧上了。
棒梗一溜烟跑了后,贾张氏搬了个矮板凳,坐到门墩上,手里拿着针线缝着裤脚。虽说手上不停,眼睛可机灵着呢,耳朵也支棱着,生怕错过一丝响动。
头一遭听见棒梗那喊声,贾张氏还没当回事。
这小子,八成是找着肉了高兴得忘乎所以。
还是个娃娃啊!明明说好了别出声,一乐呵全抛脑后了。
哎!可怜了我的小心肝,想吃口肉还得自个儿上树掏鸟窝。
等棒梗第二回杀猪般叫唤起来,贾张氏心里可就紧了。
咋回事?不就去杨家那小子屋里翻翻,找点肉汤、剩稀饭吗?咋还叫得跟见了鬼似的?
况且,这声音听着就不对头!
贾张氏扔下手里的裤子,也不管有没有人瞅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王大毛家门前,一推门瞧了进去。
棒梗正躺在地上,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眼泪鼻涕抹了一脸,身子蜷得像虾米,直打哆嗦。
“我的亲孙子,这是咋了?”贾张氏心里一慌,忘了是在王大毛家,张嘴就哭喊起来。
这阵儿,大院里不上班不上学的,大多出门了。
有的赶集买菜,有的提篮挖野菜,还有的走亲戚串门。
许大茂家的媳妇娄晓娥,平时爱赖床,这会儿才刚爬起来,在后院漱口呢。
听闻棒梗和贾张氏的动静,她忙不迭地往中院跑来。
怪哉,婆孙俩怎地在王大毛屋里闹腾?
进门一瞅,地上散乱的衣服,还有打碎的坛坛罐罐。
娄晓娥眉头一皱,看来贾家这小子偷偷摸摸进了王大毛的屋子,准没干好事。
瞧见贾张氏里面搂着棒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娄晓娥又是一皱眉,这分明是家教不严,奶孙俩在别人家屋里,老太婆竟不诧异。
难不成棒梗进王大毛家,贾张氏早知道?
孙子偷溜进人家,当奶奶的居然不管不顾。
这门风,啧……娄晓娥撇撇嘴。
看样子,棒梗是犯病了,瞧贾张氏那神色,怕是挺严重的。
“咋整的?”娄晓娥问道。
棒梗脸红得发紫,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掉,衣裳被汗水沾得贴在身上。胸脯一起一伏,嘴巴张着,呼哧呼哧喘粗气。
“大孙子!别吓奶奶!”贾张氏慌得直抹泪,“快告诉奶奶,哪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