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同伟的注视下，那人试着挺直了腰杆，还清了清嗓子。
“咳咳，那什么。”
“说！”
祁同伟目光凌厉，吓得他当即打了一个哆嗦。
“祁处长，这大风厂欠了山水集团5000万没还上。”
“当初说好的，要是大风厂还不出钱，就拿这厂子作抵押。”
“我们也是严格按照合同内容办事，您说我们犯罪，那您可得拿出证据来。”
说到后面，他的神色逐渐变得正常了不少，声音也越来越大。
他又没有说错，大风厂欠山水集团的钱是事实。
大风厂拿自己所有的股权作抵押也是事实。
最后，超过了还款日期，大风厂还没把钱给还上更是事实。
既然他说的都是事实，那他有什么好慌的？
要说假话，那就是山水集团从来没有想过要通过拆厂去要回这笔债务。
或许也是想过的，只是目前还没有采取行动。
那他们帮助山水集团提前做了这件事，说不定山水集团还要感谢他们呢！
“那你们是哪一路的？”
祁同伟目光如炬，仿佛要看进人的心底。
那人明显慌张了一下，眼神躲闪。
他心里也觉得纳闷，这个祁处长，看起来年纪不大，也没用什么激烈的审讯手段，他看着他怎么就觉得那么害怕呢？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任何的谎言与诡计，在这样的注视下，似乎都将会无所遁形。
他尝试着定了定心神，开口答道。
“祁处长，我们是拆迁队的呀。”
“您忘了，您抓我们过来的时候，我们还带着挖土机呢！”
说完，他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将脸上的表情尽数隐藏。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就忍不住将真话给吐露出来了。
祁同伟冷笑，这人是在跟他打马虎眼呢，还真当他好糊弄？
“山水集团派你们过来的？”
“嗯啊。”
那人点了点头，心想赖到山水集团身上准没错。
祁同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那人忽然感觉头顶处一片阴影落下，一抬头就看到了祁同伟放大的脸。
“祁……祁处长……”
祁同伟将手撑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一双暗沉的眸子将他紧紧锁住。
“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人？”
那人怔了怔，视线似乎一下子被吸引住了，耳中听到的所有声音都逐渐远去。
他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虚无的空间，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
“我……我是……王小虎。”
他低声喃喃，已经丧失了大半部分的意识。
祁同伟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与他四目相对。
“嗯？”
王小虎双眼无神，愣愣地望着祁同伟的眼睛。
“我是王小虎，是许胖子喊我扮成拆迁队的人，和他一起去吓唬大风厂的员工。”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