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繁华的街道上，马车碾过的青石板上，印刻出两轮明显的齿痕。一洼积水坑，溅起四散的水花。染脏裙角的鞋袜……
叫卖声，争吵声，调笑声，此起彼伏……
长街短巷，店铺林立，商人络绎不绝，衣锦夜行，喧闹声此起彼伏，彰显着这座屹立在威海山脚之下的城镇之昌盛。
朱重九身着灰色长袍，厚重黏腻的汗水浸湿他的衣袍，跟在身着轻纱的少女身后，背着用来装驱蚊药草的箩筐。
忽然之间，白允允发现自己忽视了身后人的感受。
轻盈的脚步一顿，扭过身来。“小九……你要不要歇一歇？或者喝口水？”
要是小九中暑了，自己就要花钱雇人扛他回去，灵石怎么可以白白溜走！
“不用……”
“那你流这么多汗，真的没事吗？”
他最终还是妥协下来，在一个小摊面前的长板凳上，卸下沉重破旧的箩筐。
点了一盏茶，润润嗓子。白允允将碗递过去，示意朱重九喝下去。
这是……白允允喝过的碗……少年的脸色顷刻之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下意识地抬头观察白允允的表情，却发现她的脸侧过去，明显没有在看自己。
顺着白允允的视线望去，一大群人围着一个墙壁，似乎在看墙上粘贴着的东西。
她也对这种东西感到好奇，于是乎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见到白允允看得出神，朱重九心中的情绪隐忍不发：“小姐？”
白允允没有听到，继续探头，观察着人群中的一举一动。
什么时候她这么喜欢看热闹了？
于是乎，朱重九升高音调：“小姐！”
这会可算是将人拉了回来。“小姐，这茶水是你喝过的，我的应该是那碗才对。”
白允允一晃神的功夫，发现自己的药童生气了。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冒犯到了对方。
嗯？嗯！不是嗟来之食！果真是个有骨气的，我白允允没看错人。
于是诚恳道歉：“小九，我没注意到，抱歉哈。”接着将属于朱重九的那一碗茶水端到他面前，以表歉意。
还是老样子……
白允允的眼睛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刺眼的东西似的，刹那间，着急忙慌地将自己刚刚还在四处乱瞄的视线收了回来，变得乖巧老实起来。
绷不住了，这回真的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