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喧嚣之时,她心里除有忧虑歉疚之外,当然也免不了丝丝心喜,她在窃喜那个素来冷淡疏离不染尘埃的少年人,竟然也会有为她怒极动手争风吃醋的时候吗?
只不过前些天的她有多心喜,现在的她就有多茫然。
顾景文不认识她,这怎么可能?
顾景文再次迈出的脚步又被秦淮如挪动身子给堵住了路。
“还有什么事吗?”他冷淡道。
“我是三班秦淮如,我想问你。”秦淮如咬着唇,神情复杂道:“我想问你当初和许溱打架是不是有我的原因?”
顾景文对私立论坛推论他和许溱打架并且相继转学的原因一无所知,只是联想到之前坐在观众席上,说要和秦淮如报告自己位置的男生。
“秦淮如同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不是,没有你的原因。”顾景文认真道。
“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可以。”秦淮如失魂落魄道。
时以芸站在小树下,眼睁睁看着顾景文朝她一步步走过来,旁边和她一起八卦的男生早就没了踪影,时以芸朝秦淮如的方向看过去,“怎么啦?看那个女生的魂儿都丢了,是告白被拒?”
“不是,你别瞎猜。”
顾景文还不知道,他去跳个远的功夫,时以芸已经把私立关于他的八卦都差不多给挖干净了。
“那女生误会我和许溱之前打架是她的原因了。”
“自作多情。”时以芸小声嘟哝道。
顾景文没听清这句话,“什么?”
“没什么。”时以芸笑了笑,“所以既然跟她没关系,那是什么原因呢?”
当初在百味门口,顾景文和许溱对峙的场面他也见过,只不过当时听得云里雾里,后来也没有多问。
而现在,顾景文既然都肯把家里的事儿告诉她,自然也不会再吝惜这一点儿原委。
“只是口角之争,他撞上了我心情很不好的时候。”顾景文三言两语盖过了当时的场景。
时以芸闻言一愣。
他又想起了上周五自己带顾景文回家过夜的时候,他说躁郁症是会遗传的。
她知道他害怕什么,因为他自己的心绪也会忽冷忽热起伏大到不受自己掌控的地步。
他怕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人。
时以芸其实并不觉得顾景文跟他口中的父亲有什么相似之处,只不过如何解开顾景文的心结这个问题仍然相当棘手。
时以芸试探性的牵起他的手腕儿,又安抚性的摩挲着,嘴唇动了动,平日里那张舌灿莲花的嘴半晌也没想好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转移话题道,“咳,我的比赛在下午,你不回学校吧?留在这里陪我待着呗?”
顾景文:“当然了,我家芸芸比赛,我当然要在场。”
今天四班有大半人都待在私立,只不过大都来的比时以芸和顾景文要晚些。
原本被宗一行嘱咐过的集体行动到后来被冲散干净,大家几乎分布在私立大小操场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到了饭点儿,大家才想起来要寻找失散的组织。
杨莫旗:“芸芸,你和顾景文在哪儿呢?”
“我们过去找你们。”
上午的赛事已经结束,到了中场休息各自解决午饭的环节。
时以芸收到杨莫旗的消息之后环顾四周,只见满眼人挤人的浪潮一时绵延不尽。
顾景文瞥见了她手机上的消息,“我们在这里等?”
“不,不等他们。”时以芸皱了皱眉,“这里人太多,太挤了。”
她把顾景文扯到身边,带他一起从人群中挤出去,到了空旷的地方才给杨莫旗回消息。
时以芸:“直接找吃饭的地方吧。”
“大家直接在那里碰面。”
杨莫旗:“好嘞。”
杨莫旗:“芸芸,我打听过了,今天私立各大食堂都是爆满,咱们干脆去百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