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玹反应过来脸上的东西，是蒙面用的布，上边还有淡淡的香味，药味，他是在帮她？“你是大夫，应晓得这病的可怕之处，连这都忘了，真叫人怀疑你倒底是不是大夫，怕死还来这送死。”
“……”
她默默收回了枪后，行礼奉承道：“大人教训的是。”
“……”
楚沉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令人叹为观止，一时都不往回答些什么好。“这可不像你。”他道，“本王问你，你叫什么？”
“大人不是知道了？那些暗中监视的人还有探子，应该将近来的情况同您汇报了才是。”
“锦弦，你很聪明，只不过有时太过聪明了可不太好。”
“聪明些才活得久，有些事是被人逼急了不得已为之，大人比我更清楚。”
他很少见到一个女人有这种气魄，心思续密，根本让人情不透，毫无破绽可言，若为男儿身，定是位不错的谋士。
“你方才说杀人？”他又将目光放在了地上的人身上，然后又看向一脸心虚的她。补充说道：“旁人死活与本王无关，这些人又不是为本王效力的，本王的仁慈兴对本王的臣民。”城西虽说是几个城里划分里最不景气的地方，但却拥有广茂的土地，如今的太子是这块的掌控者，这些百姓的所作所为也无外乎太子给予的利益，他与太子本就没什么交集，可惜有些人表面上安分守己，背地黑暗操作，楚祁与他能来到这，很大程度太子也脱不了干系，瘟疫来势汹汹，借此陈掉两个异已自是划算的。
锦玹听后只觉得这个男人太过可怕，这些百姓怎么说名义上也是北齐的子民，他的立场，一句否定的话漠视了无数个鲜活的生命，不过这种行事风格也很贴切印象中冷酷无情的枢密使形象，想当年楚沉便作为主师指挥北齐与北越战争时，面对投降的敌军丝毫没有手软，而是下令尽数坑杀，这是后活了，按时态发展顺序的话这事还得往后推那么几年。这也使楚沉背负了许多天下人的骂名，但打仗的事，平民百姓又如何知晓呢？若尽数接纳这些降兵，粮草供给前线士兵不说，还要腾出这么多给降兵，搞不好等这些人整顿好了起来倒戈，那时才是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换作是她的话，估计也会这么做。
渐渐昏沉的天空吸引了锦玹的注意，她想起了原先见到的淤积河流，这场雨应该会很大，如果…
“大人既然到了此处来，先不谈臣不臣，民不民的，咱们都是明白人，不如好好合作一番。”她说道，一脸郑重地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喔，你想说什么？”他将手背过身后，故意拉长音说道。
“…”锦玹心里已经想了百八个男人的死法了。忍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自我安抚着，平复下了跳动的心情。
“大人此行有些收获回去，不是更好吗？与其顺了别人的意，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合作，这场瘟疫介时便是大人成事的垫脚石，我出解法，大人只需下令即可，只要最后大人承诺不再为难干渗我所做的一切事情，我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结果。”
“本王不想合作。”
“你难到不想名利双收？！”她惊讶地反诘道。
楚沉轻笑道：“名利这种东西对本王没多大用处，你若诚意合作，应该已经同那位七殿谋划了才，为何找本王？”他说着说着目光逐渐犀利起来，像要看穿面前之人一样，语气也从轻快变得沉重。
“说明此行你的目的根本不在行医救人。”
锦玹也没想瞒住过这个男人，这个人连细微的举动都观察得一清二楚，心思敏锐让人提模不透就算了，没记错楚沉手底下应该还有一带密探，这些人追布各国领域，窥探情报信息能力极强。她也不装什么了，干脆摊牌。
楚沉也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干脆，好巧不巧天上如牛毛的细雨缓缓而下，他们二人于风雨中站立，话语声不大不小正好传进对方耳里，只听她冷冷地说—
“此行目的是为布局，棋已落子，我已成局中之人，大人不是好奇找到底想做什么么？”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楚沉听后不由得心里触动了一下，随后又以一种玩味的目光看向她。
想看看一个人，从高位跌落至谷低，拥有一切又失去一切的滋味，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合作可以，条件由本王来开。”他看着她皱眉的样子，心情不由大好。
“大人不觉得有些不公平么？”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有啊，如今的局势看来是你有求于本王，于情于理条件应由本王来开。”
“无赖…”
“你说什么？”
“没有，大人听错了，咱们还是谈条件吧。不过，得先找个避雨的去处。”
雨渐渐变大，浑浊的河水散发的恶臭虽被冲淡许多，但脏污水却没过河堤两旁，向城里袭来，着杂物、横木、尸体…所幸此时一些重要通道上已经叫人开了几十条引水渠，将水引走一些，否则这已经变成一座“湖城”了，百姓们也都及时转移到了安全地带，进行集中。
锦玹也没想到楚沉办事效率这么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数十条水渠已经凿好了，果然是个厉害人物，接下来就到她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王爷，圣上密旨。”唐尧行礼汇报道，然后没反应过来，原先坐在营帐里的人已经起身走了出去，他的怀里还多了瓶奇怪的东西，打开一看里边都是奇奇怪怪的颗粒，糖豆大小。唐尧也是第一次见到在圣旨面前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的王爷。
王爷去哪里了，要做什么，皇上那边怎么办？他家王爷丢下一句“喂药”的话后就不见踪影了，唐尧看着手中的东西陷入沉思，他是跟药过不去？王爷之前在漠北叫他“送药”，如今在瘟疫蔓延的城西里；叫他给人“喂药”，让他以身试险这种事长不是一次两次了。王爷，若属下死了请一定要给属下立个好碑啊！
锦玹冒着风险还是选择了给那些生命体怔弱的人注射了肾上腺素，好在这次没有过敏意外的发生，在肾上腺素进入这些人体内发挥功效后，她才能进行下一步治疗，那些“药”是面对症状较轻和不严重者使用的，也起到预防作用，而这些症状严重的吃药就不是很有效果了，她得注射疾苗才行，在肾上腺素发挥功效的这段时间里，她要分离出病毒血清制成疫苗。
“大人还要看多久，这待久了染病可“容易了。”从她刚到这检查这些人没多久，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又双叒叕来了，她要取出分离器和注射器的过程以及分离血清，被人看见的话不得把她当成“怪物”？
得让闲人回避才行，犹其是这个男人。毕竟她要覆行的条件里，有一条是要给这人看看上次她制服杀手的蓝色电流释放器，这个已经很奇怪了，再多点别的她可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