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训广虽然看上去冷静些,但态度同样坚决:“这事,我奉陪到底!”
赤川葵质疑:“你们就不觉得愧疚吗?”
“人难免会犯错,何况那是无心之失。”
“那如果有人也无心地对你做了同样的事,你会原谅吗?”
长谷郁美气得脸都红了:“你这是在诅咒我吗?”
最终,她瞪了赤川葵一眼,拉着惠太就走了,长谷训广也紧随其后。
赤川葵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低声说:“他们大概觉得,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吧。”
是啊,在灾难真正降临前,谁都会觉得它遥不可及。深有体会,真的是个难能可贵的词语。
招供顺利到手,引导委员会也开了个会,这事儿看似就这么结束了。
惠太站在高楼上,俯视着下方,路上的行人就像小蚂蚁一样,他大概因此没什么负罪感吧。
尖叫声、泪水、痛苦的呻吟……就算给再多钱,也弥补不了那些伤痛。
最令人心寒的是,谁都不愿为这件事负责。
?到了第三天,长谷郁美带着孩子去了医院。接下来的十天,他们得好好照顾她:喂食、穿衣打扮、洗澡沐浴,都得亲力亲为。
柚子的妈妈是女性,长谷训广不方便照顾,这事儿自然就落到了长谷郁美和惠太身上。郁美作为母亲,当然不想让惠太插手太多,特别是这孩子还那么小。
但惠太还是会跟着去,坐在病房外写作业,等郁美忙完。
郁美走进病房,看到柚子身上缠满了绷带,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头扭向一边。
“你这样对患者不好。”护士轻声提醒。
“她现在应该比分娩还痛苦。”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
盐泽真央开口了,声音沙哑得难以分辨性别:“柚子,真好吃……她还好吗?”
医生的声音特别温柔,让人感觉很舒服。
盐泽真央试着说话,但声音模糊不清,每次开口喉咙都像被割了一刀似的,最后她也没再尝试。
长谷郁美看了她一眼,心里五味杂陈,觉得特别愧疚。
惠太这孩子没乖乖呆在房外,跑到医院庭院找了个椅子玩手机。
柚子也在庭院里,但她心事重重,埋头走路,完全没注意到前面有人。
惠太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柚子,就叫了她的名字。
“我妈来做义工,我在这等她,你怎么样?”
柚子停下脚步,看向惠太。
“我想我妈,就过来了。我的母亲……在那里。”她指了指某个方向,正是她妈所在的病房。
惠太回头瞥了一眼,又转向柚子:“那你为什么不进去呢?”
柚子声音有点哽咽:“我不敢……我妈的脸,看起来好吓人。”
“那你就留下来,陪我玩一会儿吧!我妈还给我带了零食。”惠太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便当盒,里面装满了水果:紫葡萄、小番茄、菠萝、莓果,还细心地放了个一次性叉子。
柚子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像是被什么吓着了似的,她退后几步,身体都抖得像筛子一样。忽然,她听到打火机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竟然看到了火!吓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就嚎啕大哭起来。
千叶百音正和医生聊着柚子妈妈的情况,突然听到孩子的哭声,声音还很熟悉。她赶紧跑过去,把柚子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慰她。
惠太在一旁看着,心里五味杂陈:惊恐、焦虑、畏惧、忧虑……他觉得自己当初真的做错了。至于怎么回到走廊的座椅上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心里乱得很。
长谷郁美忙完一天的护理,看到惠太坐在位置上发呆,就走过去问:“小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惠太没抬头,小声说:“妈妈每天照顾的那个阿姨,她每天都哭,脸看起来很吓人……”
“别这么说,她不是吓人,是生病了。”长谷郁美纠正道。
惠太声音有点颤抖,还带着点哭腔:“那位女士,是柚子的妈妈吗?”他抬头看着母亲,希望从她那里得到答案,“那个阿姨生病,是不是因为我?”
长谷郁美叹了口气:“谁说的?那只是一次意外,你别太自责了。”
惠太又低下了头:“柚子以前看到我都会笑,还爱和我开玩笑,然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