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深得朱棣信任,自然听出了皇帝的弦外之音。
“陛下,”夏原吉沉吟道,“此事需选一位名望卓著之人来担当。
此人须在军中有军功、有名望、能让众将领信服,并且在宗室勋贵中也要有足够威望才能震慑住他人。”
夏原吉这番话几乎是指名道姓地说出了朱高煦。
符合这些条件的人除了几位领兵国公外,就只剩下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了。
朱高煦听出夏原吉的言外之意,但他却默不作声,不愿轻易应承下来。
朱棣见儿子不表态,便先不提此事,而是笑呵呵地问道:“高煦啊,方才瞻墡提议说若警卫司能盈利,他希望能分到一些红利作为提出这个方案的回报。你对此有何看法?”
朱高煦正欲出言斥责侄子,然而他脑筋急转,瞬间想到了另一种策略。
他觉得今天父皇很可能会设法让他接下某个重任,这对他来说是个谈条件、谋利益的好机会。
于是他话锋一转,说道:“父皇,瞻墡这孩子头脑灵活,既然主意是他出的,那他理应分一杯羹。
不仅是他,无论是太子殿下还是您选定的哪位国公来执行此事,都应得到相应的回报,毕竟多一份辛劳就应多一份收获。”
朱棣似乎早已预料到朱高煦会有如此一说:“这话在理,但这孩子怎会想到这些?
朕刚才询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他二叔常与他谈论藩王俸禄之微薄,仅够维持两三个妻妾和三四个子女的生活,所以他才想多攒点钱。
孩子他二叔,确有此事吗?”
朱高煦此刻明白了谁在背后出卖了他。
尽管如此,他仍面带微笑地回应:“我与瞻墡叔侄情深,偶尔闲聊几句,都是些玩笑之言。”
“玩笑话?那朕倒想让人仔细算算你这些年的俸禄是否与你现在的资产相符了。”
朱高煦顿时面露苦色:“父皇,儿臣为您征战沙场,出生入死。”
说着他开始脱去外衣,“父皇您看,这肩头的剑痕,还有这里的刀伤……”
朱高炽急忙上前阻止他:“父皇,二弟肯定只是和瞻墡开玩笑的,小孩子不懂事就信以为真了。”
朱棣不再追问,转而说道:“先把衣服穿上,成何体统,别让维喆看了笑话。”
夏原吉拱手道:“汉王爷真性情,实在是令人敬佩。”
朱棣摆摆手:“俸禄之事暂且不提,朕来问你,你府中私兵有多少人?”
“这……”
“说。”
“若不算上看门的和……”
“全都算上。”
“大约有一百多吧。”
朱棣冷冷地说道:“汉王爷的府邸如此宽敞,估计能容纳两百名私兵吧。”
“没有,绝对没有那么多,顶多也就一百六十人左右。”
朱高煦可不敢说谎,因为自家父皇的锦衣卫无所不知。
“你要这么多私兵何用?首个需要整顿的就是你。”
朱高煦面露苦色:“儿臣知错了,回去就裁撤。”
“裁撤什么,警卫司的事就交给你了,将所有私兵编入警卫司,以后需要时从警卫司租借,你要以身作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