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庆帝刚才的喜悦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脑子里找李承乐报复的念头迅速冷静下来。
不能急,还得从长计议。
庆帝被李承乐杀过好几次,对李承乐的招数记忆犹新,他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招数,得再等等,等他把底牌都拿出来再说。
“陛下,还有一件事。”侯公公跟在庆帝身后,纠结半晌还是说了出来,“得知将军死后,皇后娘娘直接昏厥过去,等她醒来便跪在殿外,如今已经一天了,您看……”
“她想做什么?让朕给李承潜报仇?”
庆帝挥挥袖子,不耐烦地道:“他惹太子在先,还不顾京都百姓安危,在闹市附近用火药,朕不处置她一个教导无方之罪,她没感恩戴德,还敢来找朕?让她走!”
“是。”
侯公公领了口谕,亲自去见皇后,他到殿外时,跪了整夜的皇后身体轻轻摇晃,眼神都有些涣散,身旁两个宫人陪她跪着,时不时劝她回宫。
侯公公刚停住脚步,皇后已经察觉到他的存在,她暗淡的眼被瞬间点亮,由宫人扶着艰难站起身,“侯公公,可是陛下差你来的?李承乐杀害手足血亲,心思歹毒,不能放过他啊。”
“这……”
侯公公一言难尽地望向皇后,“皇后娘娘,您可别再说了,这件事是将军先惹的太子殿下,陛下口谕,让您回去,此事不必再提。”
“不必再提?!”皇后声音拔高了几个度,尖锐刺耳。
“潜儿不是他的孩子吗!怎么能不必再提!”她一把抓住侯公公的衣襟,吓得侯公公双手高高举起,生怕伤了皇后。
“娘娘啊,您别为难奴才,奴才知道您心里有苦,可陛下说了,他已不打算治您教导无方之罪,您还是早些回宫罢。”
皇后听见这句,知道再无回旋的余地,她一根一根手指,不甘心地松开,整个人仿佛被抽走脊梁骨,瘫软下去。
宫人搀扶着她才没有过于失态,她语气极度疲惫,“你去回陛下,本宫明白,谢陛下隆恩,哈哈哈哈,谢陛下隆恩!”
“唉。”侯公公摇头叹气。
皇后悲伤过度失心疯,难掌凤印,这个后位说不定该换人来坐了。
艰难的走回东宫,宫人搀扶皇后上榻,她望着空荡荡的内殿,昨日她喝的酒瓶还散乱在地,散发出酒香。
宫内烛火闪烁,却依旧冰冷刺骨,没有丝毫人气。
皇后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里仿佛荒田,流不出一滴泪。
她唯一的儿子死了,她在世上已没有一个亲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皇后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拇指大的金块,盯着看了看,面带微笑地放进口中吞了下去。
一位疯了的皇后吞金而亡,在后宫中居然没引起太大波浪,最让人在意的,是这凤位会落在谁的手中。
三日后,一大早侯公公便带着圣旨来到永寿宫,喜气洋洋地对宫人道:“大喜事,大喜事,快请贵妃娘娘出来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