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过奖。”
陈平平催动轮椅,头微微低下,“臣身体不便,恕臣失礼。”
陈平平是个有七窍玲珑心的老狐狸,李承乐和他对上,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他关门走进屋内,手随意摸了个桌上的苹果。
“殿下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李承乐道:“我母亲和叶姨姨是蜜友,前些日子叶姨姨忌日,我与母亲祭拜她时,听母亲提起过陈院长,那时母亲神色悲痛,我想同为好友的陈院长,心中也不好受,特来慰问。”
他试图用叶轻眉把陈平平拉入同一个心境,进而更好说服。
宫里姓“叶”的人,陈平平脑子里蹦出来少女笑颜如画的脸,他嘴角微微抽搐,呵呵两声,“殿下有心了,臣感激涕零。”
此话落下,谁都没在开口,场面一时沉默。
李承乐对这种弯弯绕绕实在没有耐心,要想拿下人还是得直攻软肋才行。
他放下苹果单刀直入道:“陈院长,叶姨姨当年的死,不是意外。”
陈平平瞬间坐直身体,他手紧抓住轮椅扶手,慢慢的靠回去,眼低满是探究之色,“哦?据臣所知,她死时殿下还未出生,你母亲也不过十四岁,难道殿下知道凶手?殿下又是从何处知道的凶手?”
“殿下,你一大清早从皇宫内院赶到臣的检察院,不会是专门来叙旧的吧。”
李承乐微不可查的勾起唇角,他知道,自己说对了。
“陈院长,良禽择木而栖,忠诚跟错了人,可就是愚忠,是会害死自己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何况你效忠的那位,还是害死你好友的罪魁祸首,陈院长,不考虑一下?”
陈平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殿下,你说什么,臣不明白。”
“你还非要本殿下挑明说?庆帝害死了叶轻眉,怎么,陈院长怕了?得知凶手是庆帝,就夹着尾巴不敢出声了?陈院长放心,本殿下理解。”
“就算口口声声说是叶姨姨好友的你,不敢报仇,本殿下也会出手,您就安心在检察院养老,做你的院长吧!”
陈平平脸上肌肉抽动,手狠狠拍向轮椅扶手,“我怕?我怕什么?我怕杀不了他!庆帝是高手,我这副苟延残喘的身体,就算同归于尽,杀他也难,我怎么杀他?!”
陈平平怒极,嘶吼近乎破声。
他早就知道叶轻眉的死因有疑,一直在暗中调查,可查出来的凶手,是他根本动摇不了的人,陈平平只能小心谨慎的潜伏,隐忍找到机会。
他胸脯微微起伏,很快恢复平静,他斜瞥李承乐,“殿下,良禽是要择木而栖,殿下又怎么证明您就是适合臣栖的良木呢?”
“你想要什么?”李承乐问。
“杀了庆帝,臣自然拥护新帝。”
李承乐略一思索,靠近陈平平,手搭在他的手背往他身体里传输内力,“本殿下却觉得,这种血海深仇,假他人之手不痛快,陈院长不如自己动手。”
李承乐一口气直接将陈平平的境界提升至大宗师,他缓慢放低速度,没有停下内力的传输。
他对嫁衣神功的掌控愈发炉火纯青,经过整夜的改进,他将陈平平从大宗师平稳提升至陆地神仙境界。
汹涌磅礴的内力在陈平平体内翻涌,没有知觉的双腿忽然有酸麻感,脚趾也在微微抖动。
无法站起的他,似乎可以……
陈平平脸上不知摆出什么表情,多年夙愿即将成真,他激动到身体僵硬。
李承乐拍了拍呆怔的陈平平手背,轻声道:“陈院长,坐的够久了,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