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辰辰和孙青瑶跪在审案桌前。
手臂粗的杀威棒在身边杵着，孙青瑶脸色苍白，浑身不停地发抖。
道赤红色身影踱着方步自屏风后走出来，缓缓走到“明镜高悬”的牌匾下，拿起桌上的惊堂木拍：“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低沉洪亮的声音响彻公堂，吓得孙青瑶身子软，就倒在了春花的身上。
春花勉强比孙青瑶镇定些，打着冷颤回答道：“回……回禀大……大人，我们……我们小姐的东……东西被她……她偷了！”
手指黎辰辰。
黎辰辰抬起头，目光刚好跟冷梧白无奈，又好笑的目光撞上了。
那目光好像在说，怎么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
重音在“在这里。”
黎辰辰大大方方用眼光回他。
是啊，怎么没想到在这能见到你。
重音在“你。”
她真的没想到，冷梧白竟然是本地父母官。
他经常穿身白衣，这还是黎辰辰第次见他穿别的颜色。
但这略显老气的赤红色被他穿得好看极了，愈发衬得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收敛了武客的凌厉气息，多了份文人的淡定从容。
整个人更好看了。
冷梧白沉声道：“捉贼要拿赃，你指认她偷了这位小姐的东西，证据呢？”
春花说道：“她见到我们小姐就要走，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黎辰辰立刻伶牙俐齿地反驳了回去。
“从你们买了扇坠子到现在，见过没有百个也有十个人了，照你这种说法，每个看见你们，跟你们擦肩而过的人都有嫌疑，那其他人你们为什么不告？”
春花迟疑道：“那是因为碰见你，我们就发现扇坠子不见了！”
黎辰辰立刻反唇相讥。
“你这句话应该改个字，不是‘就’发现不见，而是‘才’发现不见吧？字之差，意思可相差大了！你知道相差在哪里吗？”
春花被她长串的句子说得云里雾里，茫然摇摇头。
“‘才’的意思是说，东西可能早丢了！”
她伏下身，清脆地喊道：“请大人为我做主！还我清白！”
冷梧白看了春花眼：“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春花张了张嘴，却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死咬着句话不松口：“反正就是在见到她之后发现东西不见的，她的嫌疑最大！”
冷梧白冷着脸拍了下惊堂木：“你刚刚说，这位姑娘见到你们就要跑，同时你们也发现东西不见了是不是？”
春花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何用意，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假如真的是这位姑娘偷了东西的话，没跑就被你们抓住了，那东西定还在她身上。这就很简单了，丁捕头，到后院请厨娘过来。”
厨娘很快来了。
冷梧白指黎辰辰：“你去搜她的身，仔仔细细到处搜遍，搜到了，东西就是她偷的！按大禹律，偷盗罪，砍双手，剁双足，判流放！”
他最后句话说得凛然又凌厉，声音在整个公堂回荡。
黎辰辰讶然，这大禹对偷盗判得未免也太重了吧？偷盗尚且如此，杀人岂不是要凌迟？
厨娘领命，立时上前对着黎辰辰屈膝：“姑娘，得罪了。”
黎辰辰伸开双臂：“辛苦大娘还我清白。”
厨娘将黎辰辰全身上下细细摸索过，对着冷梧白回道：“大人，姑娘身上什么也没有。”
冷梧白点点头，又拍了声惊堂木：“没有赃物，就不能判这位姑娘偷盗，你们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