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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三分浮屠九阎罗(2 / 2)

“那是太子陵墓,想要开棺,五郎说服皇帝,半成的可能都没有。开棺意味着太子之死有蹊跷,就是要推翻曾经皇帝下的诏书,就是揭秘丑闻。”

“王妃……”鸣云从旁边走过来,说:“王妃,苏氏病了,如今也有数日,王妃何时去探望?”

“弟妹?”无忧愣了一下,回头看向鸣云。

“燕王妃在王妃跟随殿下去往北乡时病重,如今过了病气,王妃也已经回来,该抽空去看看了。”鸣云低头。

无忧抿了抿嘴唇,转身往府里走:“对,是我糊涂了,燕王走时还嘱托五郎和我照顾苏氏,是我疏忽了。”她连忙叫齐老准备些上好的补品,最后又说要府上最好的,能拿多少拿多少,她要早早去探望。

无忧从孙黎氏那里听说过,苏兰是个知书达理的高门淑女,而文卿说私下的苏兰开朗又亲切,未出闺时,她们一起打马球,苏兰要比郎君还敏捷有力。只是身体孱弱,风吹要倒,病来如涛,十几年来经常喝药,算是熬过一劫又一劫。

她出身高门,家教森严,自小被苏祯亲自培养,不曾上私塾或国子监,为了让她结识其他淑女,苏祯才准她出门,除了是权贵贵族家的淑女,任何人她都不能见。

无忧以为苏兰是一个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如今缠绵病榻,怎么也要被踏破门槛的慰问,却没想到燕王府门口冷清凄惨,犹如中落世家。

她还不曾被引到后院,苏兰就已经走了出来,迎接无忧。

苏兰看起来并没有病态,只是走路轻飘,像个身体不太行的人。

“终于见到嫂嫂了。”她嬉笑开颜的拉住无忧的臂膀,带她朝屋里走。

无忧有些不解,笑言:“看来弟妹的病好了。”

“我没有病。”苏兰和无忧入座,她笑着摆摆手,言:“只是夫君西去调水,上京城议论纷纷,夫君担心我日日被叨扰,便给我想了这个法子,夫君离开,我又生病,宛若家道中落,没人愿意来看我,连我父亲都觉得我丧气。”她笑着咳了两声,捧起茶盅喝了一口热茶,继续道:“嫂嫂一会儿把那些补品带回去吧,府上就有很多,嫂嫂不必担心我。”

无忧看着苏兰脸色粉嫩,但看得出她浑身的病根。

倒茶时轻颤的手,呼吸疲惫的叹气,不经意的咳嗽,苏兰如同随时随地会倒下的泥人,倒进水坑里,一倒便再也起不来了。

“弟妹得注意补气血,平日里不要圈在屋里,到花园里走动……”

“我知道,夫君都安排过,放心,三年两载的还能过不去吗?”

无忧皱了皱眉,却说不出话。

这可不像是三年两载的人,顶多……

一年半载。

无忧没能坐久,她太疲惫,担心被苏兰看出来,恐怕又叫人家心里不安,便早早离开了燕王府。

与苏兰分别时,苏兰还拉着无忧的手,说若非是父皇有令不准找无忧许愿,她一定要无忧知道她千百的愿望。

“只是我知嫂嫂有隐衷,叫嫂嫂知道我的愿望,也只会叫嫂嫂为难。”

“弟妹若有什么事,我这靠手靠脑能帮上的话,当然会帮弟妹。”无忧拍了拍苏兰的手背,叫苏兰放心大胆说。

苏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盈盈的,好像还是那未出阁的小丫头,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害羞,没血色的脸蛋却也桃红:“听说南沧门外南山坡后,有位名家,善作肖像画,我很想让那位先生给我画一幅。可惜听闻那位先生久病不愈,无法下山,我又害怕病气,曾和夫君说,夫君不放心叫我去南山坡……”

无忧抿了抿嘴唇,她点下头说,或许她能去碰碰运气。苏兰听了笑着抬起头,拜谢送别了无忧,她一直目送着无忧穿过大门、上了马车,才算转身回屋。

“王妃真答应燕王妃吗?”画屏为难的皱起眉头:“那位先生名声很大,李莲台先生的画,是用钱都买不来的,据说近五年他也只给两个人画过肖像。”

无忧问是哪两个人,画屏回答:“一个是吴相公,画完人像没多久,吴相公就去世了。另外一个是他自己。”

“给自己作相?”

“是。”

无忧打了个哈欠,只说最近还有些重要的事要担心,一时半会她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所以可以先搁置一下苏兰这件事。

她回到桓王府,沾了枕头就睡着了,梦里乱七八糟的,在宫道上跑,在宫殿里跪,四面八方传来的呵斥,迎头赶上的剑背!

午后无忧惊坐起来,春雨润物细无声,却把她给惊醒了。

她摸了摸玉珠,二话不说就站起了身,叫来鸣云给她更衣,她要去宫里看看。

鸣云不明白无忧为何如此紧张,坐在马车上,不停的掀开窗帷看行进速度,抠着指甲,神色凝重。

马车停下时,无忧飞快的跑下马车,正好看见青君站在另外一辆马车旁,原来青君意识到不对劲,中午就赶来了,却无法进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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