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要干什么，还非要问这么一句？”
被固定在怀里不能动，徐阮棠歪头看了陈继一眼，“明天陪我去医院。”
陈继眼神深邃，“好。”
他似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能讲出口。
徐阮棠当晚做了一个噩梦，她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她沉在水底，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不断挣扎，无助的沉入水底。
最后一刻，那个被她看着的女孩睁开眼，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恨。
徐阮棠惊醒，满身都是汗。
陈继大掌圈在她腰间，热度源源不断传来。
徐阮棠一抬头，月色映照下，陈继闭着眼睡的很熟。
她轻轻拿开搭在腰间的手，下楼洗了个澡才回来躺下。
她睁着眼躺了很久，脑海里全都是那些年原主的记忆。
有刚懂事的时候，不小心将饭碗打翻后挨巴掌的场景，有被徐母拎着胳膊点额头训斥的场景。
有全家坐在饭桌上吃肉，她在厨房灶火前啃黑面馒头的记忆。
越是回想，她越是清醒，内心翻腾着不知名的情绪，憋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那种想哭哭不出来，无处发泄的怒火，在徐家人来京市后，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散不去。
其实她一直跟徐家人周旋，没有迅速下手处理这件事，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大概是涉及到血缘亲情，这个尺度徐阮棠内心根本不知道怎么把握。
终于在她翻腾了两遍之后，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揽进怀里。
陈继嗓音懒懒的，带了些微哑：“热？”
“没有，你继续睡。”徐阮棠背对着他，所以不知道陈继眼睛已经睁开。
陈继眼神清明，“转过来。”
等到徐阮棠枕着他的胳膊转身，陈继摸了摸她的头发，“要不要听一听我的建议？”
徐阮棠抿唇不语。
她从心底抗拒别人给她建议，哪怕是最亲密的人，没有切身体会，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共情。
“只是建议。”陈继嗓音沉沉。
“你说。”
陈继没有直接说话，而是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媳妇儿，你说你相信现世报，我也相信。恶人不可能一辈子都顺遂，但如果因为他们影响了你的心境，大概率会被牵着鼻子走。”
做到一定程度，也许就会失了本心。
徐阮棠沉默半晌。
“但是我不甘心，她也不甘心。”徐阮棠主动靠近陈继，“放心吧，我会注意分寸的。”
陈继何其聪明，当初告诉她路磊外面的事，就知道她会怎么做。
他是默许了的。
陈继内心也很不喜身边一直围绕着这样的人。
他本可以自己动手，让她去做，完全是想让她出一口气。
一早，徐阮棠跟陈继在家吃了早饭。
他做的粥多，两人吃不完的，徐阮棠都打包带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扑面而来的脚臭味道差点熏晕徐阮棠。
单间的地上还铺着被褥，乱七八糟一大堆。
徐盛的媳妇坐在地上，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在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