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冷霜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睁眼，眼神无比的清明。
她轻声道：“没事儿。”
万千言语汇于一线之间，她说不出来。
也曾想过对陆仁吐露心扉，又不知从何说起。
姜冷霜不止一次的扪心自问，难道自己是个受虐狂？
明明陆仁对自己百般折辱，而自己到了最后竟然对他提不起恨意。
情之一字，不知何起，不知何落。
是陆仁亲手将她拉下了神坛，可是她如今就算再怎么自我否认，也无法摆脱陆仁在她心中留下的影子。
或许……是因为自己仰慕强者？
至少陆仁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强之人。
曾经以为无所不能的师父，在陆仁面前就像一只蚂蚁一般，毫无招架之力。
她讨厌姜沉鱼在陆仁面前撒娇，她厌恶姜沉鱼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会做，却偏偏坐上自己沉淀十数年的帝位。
可以说，她讨厌姜沉鱼的一切。
她本可以拒绝一字并肩王的位置，毕竟如果坐上这个位置，那就要遵照遗嘱，得辅佐姜沉鱼稳固帝位，稳定大扶。
可是，若没有一字并肩王这个身份，没有姜沉鱼的点头，她又有何权力发兵北上与大云王朝联盟？
靠自己那五千私军，与江湖高手？
别做梦了。
对方可是足足百万大军。
所以，她认命了。
因为大云王朝有陆仁心心念念的宅子。
那应该是他所有的心血吧？
陆仁哦了一声，就要离去。
姜冷霜突然又叫了他一声。
后者继续回头。
陆仁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按理说，他可没时间在这儿耗，可是姜冷霜的神情与以往实在相差甚多。
那时的姜冷霜是不可一世的，是高高在上的，是冰冷无情的上位者。
可如今为何她的脸上挂着忧伤复杂，还有些……幽怨？
陆仁问道：“又怎么了？”
姜冷霜沉吟许久，久久无法开口。
周围的将士都惊呆了，这还是那位杀伐果决，统兵无敌的姜副帅么？
他们一个个手持兵器将陆仁团团围拢，却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生怕惹的姜冷霜不满。
这个女人可是动不动就杀头的主，得罪不起。
终于，姜冷霜眸子里闪烁着泪光，出声道：“我的一切全毁了，或许这就是命。若是，若是将来……”
陆仁突然走到了姜冷霜身前，居高临下的近距离俯视着她。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一时之间竟是让向来沉着冷静的姜冷霜有些心慌。
如此近的距离，闻着陆仁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男人味儿，她的心几乎快跳到了嗓子眼儿。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陆仁的脸，为了避免自己气场落了下乘，她不可能低头，于是她转头找了个没有焦点的方向看着。
被陆仁这一打断，接下来的话，她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陆仁直言道：“有空一起吃顿饭，你请我。”
随后，他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轻松的突出重围，向着天地桥方向远遁而去。
嗯？
所有人都懵了。
这小子怕不是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