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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吹墨
穆子澈垂下漆黑睫毛，看向手中剑柄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清。
那种如执臂使的感觉又来了，这根本不是偶然，他这手精确优雅的西式贵族剑法，倒是连跟了孟言越十几年，一向以严苛著称的武术指导都挑不出毛病。
有些的熟悉状况啊。
既然不是他本身的技艺，那么，就一定是前身的问题了。
穆子澈将剑平挥而起，想不出答案，那便不用再想，这身体的剑术倒也给他提供了便利，他本身能做到的，便是根据自己的理念，让这个角色更完美一些。
水墨国画之中，有一种画工名为吹墨，以只墨为始，以宣纸为脉络，吹而散，散而点点缀缀，即变化万千又不偏主旨。
画后需点缀，或加以绿叶，或延以朱梅，更应添诗一首，诠释方寸天地。
真实电影于他来说，亦是一个原理。
“教练，能再给我一把剑吗。”穆子澈朝远处一米九八的健硕汉子喊了声，汗水顺着濡湿的黑发流下来，无声的坠落到地上。
汉子满意的看他一眼，顺便斜睨了一下其他演员，而后沉默的挥挥手，立刻就有人递来过一把与穆子澈手中一模一样的十字剑。
穆子澈接了过来，一手握一把，抬臂挥了挥，质量相同，制式相应，显然是一对。他唇角微勾，心中十分满意。
“为什么要一对？”不远处忽然传来低沉声音，穆子澈抬头，有些讶然的看着走来的中年人，黑眸默然。
汉子向那人点了点头，裂开一口白牙：“孟导。”
一众老艺人都见怪不怪，几个第三部才加进来的艺人倒是都埋头苦苦练习，希望留个好印象。
孟言越抬头向汉子笑笑：“老刘，辛苦了。”而后又回头看穆子澈再次问了一遍：“为什么要用两把剑？”面上带着兴味，眼底却是认真。
汉子老刘双手抱在胸前，看了穆子澈一眼，忽然对孟言越道：“这小子不错。”
孟言越点点头，是笑非笑看着穆子澈，不说话。
穆子澈知道以汉子的资历说出这话的分量，向老刘投了个略微感激的眼神，注视着孟言越的眼睛道：“古欧世纪，骑士分等级与职位，侍者以上，战斗骑士配双剑，以阿修斯的情况，不管从等级和职位来说，都应该配双剑。”
孟言越眼中带笑，表情怀着沉思：“那为何剧组一开始给你的不是双剑？”言外之意便是，你认为这是我的疏忽吗？
汗水浸湿了穆子澈的衣衫，却为让他显出丝毫狼狈，他依旧优雅而淡定的勾唇，拿剑的姿势，精准漂亮的难以言喻：“双剑比单剑要难上数倍，不是普通人半个月便能熟练的。”但他不是普通人。
“大多数艺人之前都没有接触过西剑，所以您吩咐只给一把，如果艺人只能学会单剑，那么电影里的阿修斯也只会是单剑。”说到这里，穆子澈黑眸一闪：“但事实上，您备了一对。”
孟言越盯他半响，哈哈大笑：“好！看来老孟我这次找对了人。”
穆子澈微微眯眼，汗珠从睫毛上堕落下来，染上了刹那间从其眼中闪过的凌厉光华：“既然要做，那便做到最好！”
从本质上来讲，他们是一类人，唯独追求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