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路小饭店里，陈江南一甩手，将鼓鼓囊囊的挎包丢给了一脸惊讶的周小碧。
他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冰镇啤酒，一饮而尽，那动作潇洒至极，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
周小碧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挎包，手颤抖着将其中的钱掏出，十元、二十元的纸币散落一桌，红艳艳的钞票在其中格外显眼。
他嘴巴微张，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周小碧手里攥着一把钞票，脸上肌肉抽动着，像是被电击了一般，说话都不利索了：“舅姥爷，咱们这回真是发了，三千九百块啊！”
陈江南斜眼一瞥，嘴里叼着半截烟，不紧不慢地算着账：“嗯，去掉成本，咱们还赚了。”
“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心思。”
他一边说，一边心里暗自得意，这些葡萄，外面卖五毛一斤，可他给姑妈一块，净赚的数字让他笑而不语。
周小碧翻了个白眼，戏谑地说：“舅姥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厉害？”
陈江南挑了挑眉，做了个手枪的手势，轻飘飘地回了句：“你懂啥，这就是生活的艺术。”
“得了得了，别显摆了，咱们还得回去挑挑那些坏果烂果呢。”
他们俩在车站附近的小出租屋里安营扎寨，既是住处也是临时的货仓。
陈江南已经给南木村的姑妈打了电话，让她组织那些妇女们麻利点儿摘葡萄。
又联系了货车师傅，准备把那些新鲜葡萄运到出租屋。
“这活儿不轻松啊，每天这么来回折腾，人都要累趴下。”
周小碧抱怨着，陈江南却一脸严肃地盯着那些葡萄，仿佛在看着一箱箱的黄金。
到了出租屋，他们还得忙活着修剪葡萄，剔除那些有瑕疵的，让每一串都完美得像是精心雕琢的宝石。
陈江南时不时地还会对着那些葡萄自言自语：“瞧这颜色，这水灵劲儿，那些学生娃子看了能不心动？”
陈江南对自家的葡萄品质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坏果烂果压伤的全都剔除，成本自然节节攀升。
“狗子啊，你从家里带来的榨汁机呢？”陈江南一边整理葡萄，一边问。
“带来了，舅姥爷！”
周小碧嘴里鼓鼓的，塞了只香喷喷的大鸡腿，含糊应道。
“明天咱们可得好好赚一笔。”
陈江南深吸一口红塔山，烟圈缓缓吐出，神情颇为得意。
这活计虽不起眼，实则劳累。
陈江南忙活一天，累得直哼哼，自己顶多算个幕后指挥，真正的主力还得是周小碧这体育生，壮得像头牛，正是冲锋陷阵的好手。
太阳依旧像火一样，下午四点，货车师傅准时把七百多斤葡萄送到了南城学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