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望向崖台之下，忧心忡忡。
“仙长，那位名动长安的监察御史魏明，很不简单。”
“不仅识破了我的幻术，还不受我的幻术影响。”
佩戴方相面具的仙长，微一沉吟：“此子虽年少，跟随狄仁杰仅半年，但聪慧过人，才华横溢，能够识破你的幻术不足为奇。”
“不过不受你幻术的影响，就不好说了，或许他有什么鲜为人知的手段吧。”
“那要不要找个机会除掉他？”十一娘眼里闪过杀机。
仙长思忖片刻，摇了摇头：“先不急，魏明刚中状元，诗书名动长安，关注他的人可不少，这个节骨眼上动他，不明智。”
“还是等我请示过仙使之后，再做决定吧。”
两人的对话内容，被窦丛转达给魏明。
“仙使？”
“看来我猜的不错，元来等人的背后，不光有天子李旦，还有一个神秘组织。”
魏明回忆上一世看过了的唐诡内容，里面装神弄鬼者、别有用心者、权谋争斗者，不在少数。
如盘踞寒州的太阴会，就是一方响当当的谋反势力。
比如鼍神案里的曾三揖，虽能力出众，却因相貌丑陋不得晋升，后心生怨恨，假借鼍神名义，控制一方。
再比如人面花案，东都留守李约看似太平公主的一枚棋子，却险些反杀公主与太子，复兴故国。
然而无论哪一个案件，从头到尾，也不曾出现一个叫仙使的人物。
话说回来，元来为何自称仙长？
仙长、仙使……莫非这个神秘势力，以仙为名？
诸多疑惑，不得而知。
罢了，想不出所以然，索性抛诸脑后。
魏明吩咐窦丛留守鬼市：“一来帮我监视元来和十一娘的动向，尤其他们交谈时，透露出关于那个神秘势力的信息。”
“二来，帮我探查鬼市内亡灵汇集之处。”
窦丛拱手行礼：“遵命。”
……
众人初探鬼市，尽管没有抓到阴十郎，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而是带回了费鸡师。
苏无名认定费鸡师一定知道些什么，如返魂香和长安红茶。
卢凌风心情很不爽，被妖人摆了一道，还被妖人逃掉了。
当即放话：“待我回到金吾卫，秉明将军，立即发兵灭了这鬼市！”
魏明笑而不语。
开玩笑，鬼市看似三教九流五门八将杂居之所。
实际上，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来自朝堂，来自江湖，来自世家。
别说金吾卫中郎将卢凌风了，就算当年的狄仁杰想灭鬼市，都只是想一想，而未付出行动。
再说了，鬼市的存在恰好填补了阴暗世界的需求，世间有光明，就必然有黑暗。
苏无名微微摇头：“卢将军，想彻底剿灭鬼市，只怕难啊。”
“大军压境，清剿查封，怎么可能灭不了？”卢凌风不信。
苏无名目光复杂道：“就算能够清剿查封，也仅仅是此地而已，跟鬼市有什么关系？”
“换个地方重新营业，鬼市依旧还是鬼市。”
“而且未必有人愿意让你查封鬼市！”
卢凌风沉默了，他有时候做事很鲁莽，一腔热血往前冲，但不代表没脑子，恰恰相反，他本人机警聪敏，自然听出了苏无名的话外音。
但还是不甘心地说：“总得试一试吧。”
等魏明等人回到长安公廨，院子里挤满了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