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到楼下街道旁,便看见一名青年男子拦住出殡队伍。
那青年朝灵车上的路公复一拱手:“林宝拜上,请先生收我为徒。”
路公复三人脸色顿变,神情隐怒。
别说路公复三人了,就连道路两旁送行的百姓都觉得林宝此举不合时宜。
“收徒?这林宝实在太过分了!”
“这是什么场合,这是在给颜元夫先生送行发丧,这个叫林宝的脑子该不会被驴踢了吧!”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此人简直太莽撞了。”
“不打你一顿都算好事,还恬不知耻地拜师?”
“依我看,他就是想趁着这个特殊场合,强行迫使路先生答应于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呵,能在青楼给一群妓子弹琴吟唱,你以为林宝是什么好货色?”
钟伯期气冲冲走了过去,怒斥道:“你要干什么?你想要拜师也不分分时候、看看场合?咳咳咳……”
气得钟伯期好一阵咳嗽,捶打胸口。
林宝却一副愣头青的样子:“钟公,我林宝是真心想拜路先生为师。”
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先生,我已是第九次拜您了,您就收下我吧。”
砰砰砰!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路公复却拂袖一挥:“简直胡闹!”
“今日乃元夫殡日,你怎敢当街拦车,恶意拜师?”
林宝对此充耳不闻,仍一脸热切地自顾自道:“先生,我知道您孤身一人,孑然一身,您要是收我为徒,我以后就是您的儿子,我愿意为您养老送终!”
魏明偷偷捂住了嘴巴,掩饰笑意,你林宝以为自己是高启强啊!?
路公复听闻此言,勃然大怒:“混账!”
“来人啊,把他给我轰走!”
当下就过来两人将林宝搀到一边,林宝却仍旧大声嚷嚷:“放开我,我要拜路先生为师,先生,您为何不肯收我为徒啊?”
“难道就因为我曾经在青楼弹奏过?先生,您是名士,自当豁达,如何心怀嫌弃?”
“南州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合适当您的弟子了!您若不收下我,您的琴艺,可就真成了绝奏了啊!”
魏明听到这里,快要忍不住了,这林宝怕不是个煞笔吧。
好家伙,先不合时宜拦住送殡发丧队伍,强行要拜师,还要以青楼琴师之名做人家一方名士的儿徒,如今更是诅咒人家后继无人,咒人家死去。
他要是路公复,非得抄起三国古琴,给这二逼一个大逼斗!
路公复终究是名士,尽管心里气得不行,仍旧忍住了怒火:“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不收你?好,我就当着南州百姓的面告诉你!”
“不是因为你曾经在青楼弹奏过,即便你是天子乐师,我路公复也不可能收你为徒,是因为你的琴我听过,你只是个会拨弄琴弦的匠人而已,毫无天赋可言。”
“我之琴艺,可以后传无人,但你等这种平庸之辈,不配学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林宝听了此话,浑身发抖,脸色发白,眼里充满愤怒,羞辱!无尽的羞辱!
拨弄琴弦的匠人?!毫无天赋可言?!
就在此时,路人纷纷指责林宝:“路先生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你快把路让开吧,就不要耽搁发丧的时间了。”
“就是,想跟名士学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不是那块材料!”
“还敢阻拦送殡的队伍,这是对颜元夫先生的大不敬,太不像话了。”
“你赶快滚吧。”
“赶紧滚开!”
“滚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