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呆呆地看了一眼窗外,远处的天空还有未尽的烟雾:“似乎也不能说是活得好好吧!”
“就算是一个人单独存在也有内心矛盾的时候,更不用说这么多人挤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办法,那么迟早会有真正的大灾难会来临,远远不只是外面这些事,你想过如果那天我们没有正好到那里,那些病毒被播散在这个城市里会怎么样?”
“知道什么最可怕?”
“死人?”
“不,是对这个世界的解读完全地错误,也叫自以为是。特别是在拥有某些能力的人犯下这种错误时,会带给很多人伤害。”
“这会不会就是它设立的一个前提?我觉得是这个意思,反正世界就是这么运行的,之前就这样,以后也这样,相互伤害,死亡,遗忘,重生,看看再有什么有趣的事,哦,没有,那还这样吧!”安娜收起镜子,无趣地说。
“对,就是这样,它打算像神一样无视这个世界,只从这里取得它认为有用的一些东西,完善它自己。”
“那不就得了,我们的讨论似乎并没有什么切实的意义啊!不如想想怎么花那些钱。”
“嗯,说到花钱啊,还真有那么一点小兴奋,不过我觉得咱们还得解决几个问题,要不然我觉得这钱花得没方向!”
“怎么会没方向呢?我们可以买一套好点的公寓,现在纽约的房价肯定往下跌,特别是高层,还可以买漂亮的衣服,首饰,还有化妆品,嗯,这个可能不需要,香水,用不着看着也好,还有,我们可以周游世界。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知道自己是个矿工,当然要努力提供丰富的精神啦!”
“这就是我想问的,安娜你原来好像真不是这样,难道男女关系对一个人的智商影响这么大?”
“好吧,我也不想变成那种名利场上的女人,或许我变得是有点多了,那你想讨论什么?”
“就是我们脑里的那个东西,是怎么生长出来的。”诺娃在纸上画了一个大脑的形状,用阴影标记那块物质,“我之所以说它是生长而不是植入,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猜测。”
“所以有可能是它给你的指示?”
“嗯,我们都害怕过于人工的干涉,特别是在进化这个问题上,这一方面源于能力的局限,另一方面也是一种敬畏,觉得人如果做出神的举动会召来可怕的后果。从进化的角度来看,自然界中的所有生物似乎都在努力寻找更加合理的生存方式,在地球上存在着丰富的环境变化,于是应激反应造就了生物的多样性,微观上来说,生物是越变越复杂了,控制这种复杂性的开关在于细胞之内的那条越变越长的链条,如果苛刻点说,地球只存在一种生物,这也说得通。”
“你是说,这个过程只是它在寻找最合适的组织结构?”
“是的,物种可能会灭亡,但它不会,它在另一个兴起的物种内存在,而且变得更加适应这个世界。”
“生存死亡,生存死亡,好吧,那么我们这又算什么?”
“它要存在下去,就要寻找最合理的生存组织结构,对不对?”
“难道你是说它有可能让这个世界加速竞争好让它知道哪种方式最合理?这难道不是恶意的么?”
“所以这一点被我否定了,因为社会进化到这个程度,有一种所谓的正义观是确实存在的,如果它这样做了,那么也有一定的机率它会被最终的胜利者以正义之名消灭掉。反之也是如此,如果它表现出可以掌控世界的潜力,那么也会有许多阴谋家想要控制它。”
“那你说的这个,岂不是说它毫无出路?”
“我们所不知道的,它不一定不知道,想像一下拥有了那么多智慧的大脑,每个都比我们聪明一千一万倍,难道你认为它会和我们想得完全一样?”
“谁知道呢?也许结论是一样的,无论中间过程如何,其实也只是信息不对称罢了。”
“我想它更愿意用无形的手轻轻拨动命运。”
“无形的手?你是说你?”
“它能利用的一切,不仅是我,我们知道的,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
“为什么当我想像在那个大缸里漂动时会觉得浑身发冷?”
“因为你并没有真正地进入到那里,你的想像来自于你上次被那个想要讨好你的家伙撞进游泳池的可怕经历。”
“别说了,那些青春痘还没长好的小毛孩子。”
“四天前你也只是个孩子,难道四天后就长大了?”诺娃戏谑地嘲笑她。
“你不觉得我真的长高了么?”
“生长激素分泌得太快也不好。”
“奇怪的是能量是哪来的?还有这些物质,”安娜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这真奇怪,我还真得去测下骨密度了。”
“不必了,我称过,我的体重没有变化,体积的变化不大,可能只是身体的比例变得更合理了。”
“它怎么知道什么是合理?”
“也许是从健康的角度调整了,你知道所有的组织器官都有生命周期,与此相关的总体应该有一个完美状态,它帮我们调整好了。”
“真可怕,哦,不,太可爱了!”
“为了避免让人感觉我们变化太多,我倒是觉得我们应该早点去外面,谁知道接下来它会把我们调整成什么样。”
“可这样出去也不行啊!”
“化妆!”
“又要……”
“嗯,不仅如此,我们可能还要另外租一间房子。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说的麻烦很快就会到来。”
“在哪?”
诺娃指了指窗户。
“对面大楼侧上方有一间空房间,我们今天把它租下来,如果有意外,我们可以到那里去。”
“这么近?”
“过去也方便,直线距离就五米,如果从楼上的窗台跳过去,也就三米远。相信我,那点距离对我们都不是问题。”
“我现在开始觉得有些麻烦了,真想好好再咬那家伙一口。”安娜叹了口气,恨恨地说。
诺娃笑了起来:“我也想,可惜我怕伤害自己的牙齿,看牙医很贵的。”
“还有什么要做的?”安娜转了转眼珠子,“要不要买点武器?”
“嗯,这个我来做。”诺娃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突然用力地往桌子上一扎。
安娜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惊叫:“你要干嘛?”
原本平滑的桌面出现一个浅浅的圆洞。
诺娃竖起手指在安娜面前:“看来我们已经有武器了!”
“我不敢!”安娜畏缩地说道。
“放心吧,根本不痛,你捏一下,”她把手伸到安娜面前,“用力捏!”
“很硬,你用力了么?”
“当然,要不然我不成了怪物了么!”诺娃微笑着把手放在自己的眼前,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虽然还比不上那家伙,但也不错了。”
“你说什么?”
“记得那三个死在楼梯上的,眉心有洞的人么?”
“手指?你说是他用手指干的?”安娜悚然失声。
“没错。”
“头骨的硬度接近莫氏硬度四,手指可是肉做的,”安娜呆呆地看着诺娃轻轻绞动的两根手指,“那又不是子弹。”
“硬度加上速度,应该就可以。”诺娃浅笑盈盈地站了起来,平静地看着桌子,突然用力插下。
指尖如她所料想地穿过了桌面,诺娃一动不动,安娜目瞪口呆地看着嵌在木头里的手指。完全没注意到诺娃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直到那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桌面上,安娜抬头看着诺娃,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很激动,变身成为女超人确实是可喜可贺的事,不过房东来问我们为什么破坏家俱我们怎么解释?这桌子的押金是两百吧!”
诺娃突然爆发出哭声:“快点帮我,里面有钉子,我被扎到了!”
“啊!”安娜俯身下去,果然看到那伸出的手指上挂了半根铁钉,还有锈迹。
“完了完了,你要得破伤风了。你说你!干嘛把自己变成男人婆?还单手开碑单指破墙,那是你应该做的事么?你现在这样子,就算笑一笑都有一大堆男人肯为你自杀,……啧啧,你看这手指肿得好像胡萝卜……啧啧,真心痛啊!”
桌上放着药盒,涂完了药水,安娜一边帮诺娃包扎,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诺娃抹了抹眼泪:“我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钉子,这天杀的家俱厂,用回收的木头做家俱,我一定要找他们算账!”
“算什么账?谁像你那么无聊用手去捅桌子。要不要去打一针破伤风?”
“不用,这点病菌都搞不定也太小看它了。”
“别说了,万一这上面有什么奇怪的病菌是你不知道的呢?”
“不去!”
“去吧!”
“不去!”
“你怕打针?”
“嗯!”
“那我得提醒你,别当着护士的面把针头给崩折了。”
“还是不去!”
“要不咱们再去做次扫描看看,研究所里有药的。顺便抽点血查下有什么奇怪的变化?”
诺娃扭着头看着安娜。
“怎么了?”
“好吧,我熟悉的那个女孩又回来了,刚才我还在想完了,我以后得和一个胸大无脑的拜金女在一起生活,这日子想想就难过。”
“什么胸大无脑,你比我还大,岂不是说你更没脑?”安娜恼羞地伸手穿过开阔的衣领捏住诺娃胸前的硕大绵软。
诺娃得意地抬头:“这是基因决定的,这说明我本来就可以是这样,只是原先发育不完全,啊呀,你轻点!”
“咦,有个问题!”安娜皱着眉故意在那小红豆上捏了一下。
“怎么了?”诺娃低头看着自己,“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
“你试下能不能把它变硬……诶,真的硬了,再硬一点,看看咱们的女超人是不是有个贴身永不下垂的防护罩……啊,别捏我,痛!”
“那些钱,购置一套实验设备,这件事我来操办吧!”
“我觉得你的变化比我大得多。”
“哦?是么?”诺娃淡淡地说。
“你不会做出些可怕的事吧?”
听到这话,诺娃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
“你会做什么事?”
“男人拥有世界是为了拥有女人,而女人通过男人来拥有世界……你不会理解被拒绝两次的感受。”
“什么拒绝两次?我不明白?”
“是的,你不明白,但我很清楚,我不想要第三次,所以我要用自己的力量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徐行,你终究会后悔的……”诺娃的声音越变越低,低不可闻。
安娜惊讶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犹豫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是的,安娜,我知道了很多,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变化,只不过它让我觉得这是我真正的样子,之前的我只是这生活中的一个角色,我扮演的,现在我可以选择继续还是回归,甚至换一个角色。”
“那我呢?”
“你会是我最好的朋友,伙伴,这一点没有改变。”
安娜轻轻走过来抱着诺娃柔软的身体,在她耳边说道:“你让我害怕了。”
“你还爱他?”诺娃轻轻问道。
“我不知道,他走了似乎又像没有走,之前的那些……像是一场梦境,愉快而疯狂,但现在,似乎又平静下来了。”
“是啊!可他确实走了,而且像破布一样把我们丢在这里,如果我告诉你,他现在就已经把我们都忘记了,你会不会恨他?”
“会!”
“那你就恨吧!因为他确实已经忘记了。”
“你怎么知道?他走之前和你说了什么?”
“不,我没有和他单独说过什么,只是……”诺娃脸上闪过一丝阴郁的表情,“知道了另外一些事情。”
“能告诉我么?”
“现在还不行。”
“那么,……徐行,是他的名字么?”
“是的。”
安娜沉默起来,眼前的诺娃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陌生而可怕。
似乎洞悉了安娜的想法,诺娃叹了口气看着她。
“你不用怕我,越是有力量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缺少真正的朋友,我又怎么会伤害你呢?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世界之巅,却没有人能与我分享真正内心的快乐,那才是真正可悲的事。”
“可友情会在你奔跑的时候掉落。”安娜有些伤感地说道,目光落在窗外一片不知何外而来的枫叶上。
“你会与我一起奔跑的,对么?”诺娃伸出手复在安娜的手背上,轻轻抚动。
安娜看着诺娃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反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当然!”
“放心吧,对他来说,没什么是真正的伤害,我了解他比他自己还多。”
“能说说么?”
“还没到时候。”
“我们唤醒了他,他又唤醒了我们,现在我们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唤醒他么?”安娜呐呐自语。
诺娃轻轻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我们要怎么做?”
“释放出自己的力量。”
“力量?”
“是的,你没有发现我们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么?”诺娃轻轻拉起安娜的一缕长发,“无与伦比的美貌,超出常人的智力和体能,还有那家伙用来打发我们的一千万。”
“我们能做什么?”
“搞定这个世界!”
“啊?”
;